和那老道的禅房。
可那晚我瞪着眼瞅了一宿,硬是没见半个人影儿。
直到你们闹将起来,才直到出了事。
”
此时太阳刚过中天,地面上的一切都恨不得立刻烧起来,甚至于板鞋底都要黏在路上。
几个人蹲在树荫下讨论了半天,终究是没什么头绪。
那寺庙里的一草一木,现在看来都十分可疑,就连那个牛鼻子老道,我都怀疑他是什么人派来的奸细。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回那庙里去的。
无奈之下,我们几个又折回了村里。
因为刚才婚礼的缘故,村里的人大都和我们打了个照面,也就不再那么生疏了。
我们依旧回到阿囡的家里,此时狗都放了出来,躺在阴凉里吐着舌头,合家的女人都坐在草席上,手里拿着笔,仿佛在画着什么。
走进了才发现那些人居然是给石膏像上色。
说老实话,你就是给我倒贴一百块钱,我也绝不会把它拿回家供着的。
——画的实在太难看了!!!虽然妄论神的美丑是个罪过,可哪个观音大士不是静若闲花照水?你看这像做的,细节处粗制劣造不说,那眉眼比东施更像无盐女。
谁摆在家里,一定给吓死。
那大婶倒是画的挺起劲。
真没发现,这村子这么穷,却人人追求文化素养,做起艺术行当了!
“姐姐,你还挺有艺术追求啊?”苏郁芒蹲下来,颇有兴致地看着她给观音像画眉毛。
同学你是瞎吗?人家都三十多岁了!谁知那婶子把嘴一抿,笑道:“你这孩子嘴巴还挺甜的——什么追不追的,我这是挣钱呢?”
“挣钱?一个能挣多少?”老张来了兴趣,问她道。
“给两块钱!”婶子高兴地说道,”庙里师父叫给画的,他们给像,我们就画,末了还是他们给帮着卖出去。
这可是比种田实惠多了!“
这能卖出去吗?我哭笑不得地望着手中的佛像。
是了,肯定又是什么基金会的扶贫项目。
到时候往网上一挂,再编几个悲惨动人的故事,总会有善良的人们前来购买。
就像那年我老家橙子种多了,我外婆硬是给买回了四十斤。
最后吃的合家老小都要得了黄疸,再加上个眼镜就可以去扮小黄人了。
佛像底部已经做了堵头,看来画是最后一步,然后就给装车了。
老张拿起一个弥勒佛来,放在手里不住地打量着。
突然,他手一滑,那像径直从手里跌落下来。
石膏像在他手里跌了个四分五裂。
婶子一看脸就变了颜色,老张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来递给她。
她的一张脸才由阴转晴,却依旧有些不乐意:“回头又得挨师父说,这像都是标了号的,是啥就是啥。
。
。
”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有些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就你这卖相,五十块能买一堆了!像是怕我们再打碎似的,婶子对我们明显地有了提防。
没奈何,我们几个人说了几句闲话,扭头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