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老张狠狠一把将我拉了回来,声音低沉道,“快别看了!”
迎着我诧异的眼神,他继续说道:“这是迎鬼亲的!”
鬼亲?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骤然出现一堆的纸人纸马,用颜料染了个花花绿绿。
依旧有人捧嫁妆,可这次全是些纸器,什么纸椅,纸桌。
。
。
那扎眼的白与前头迎亲的红形成惊人的对比,说是出殡,可那人偏又带着笑,说是喜事,这白花花的不是给死人的东西么?
“所以,”我结结巴巴地望着老张,“那红布盖着的,不会是。
。
”
“对,”老张言简意赅道,“就是新娘子的棺材。
”
我顿时寒意顿生,纵然这正午的阳光如此灼烈,仍然不能抵挡那遍身的颤栗。
我是听说乡间有冥婚的习俗,未婚女子死了不能进祖坟,难免成为荒魂野鬼。
为了不惊扰活人,父母便会给她结个鬼亲,顺带安慰自己的思子之痛。
进村的路只有这一条,我们只好站在路边,让那支可怕的送亲队伍先过去。
我垂着头站在那里,只望见一双双穿着青鞋的脚从我面前经过。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
原来是一个极小的姑娘,穿着红色的嫁衣。
她哀伤地垂着头,手里抱着个黑框的相片,时不时地抹一下脸上的泪珠子。
这大概是新娘的姐妹吧。
小小的身躯与这宽大的嫁衣很不适宜,那繁复的裙摆几次要将她绊倒在地。
我有些怜悯地望着她,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相片吸引了。
隔得远,我并不能看清楚新娘的模样。
就在这时,前面停了很久的唢呐声再一次响起,队伍重新开始行进。
那相片离我越来越近,面容也越来越熟悉。
依旧是秀气的下巴,淡淡翠烟似的眉,含嗔似怒的眼睛。
她像是注意到我在看她似的,突然隔着那玻璃对我展开一个哀伤的笑来。
我不由得两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鬼,,,”我喃喃道,惊恐地望着苏郁芒,“我认得她,她就是那晚上的鬼!”
“谢昭你说清楚,”苏郁芒被我的眼神给吓到了,两手紧紧握住我的肩膀,“什么鬼?”
“就是她,我认得她!”连日来的失眠和疑心终于让我崩溃了,无名的委屈涌上胸口,噎得我直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样一再二,二再三地缠着我,到底是什么怨什么仇啊!
“这么说,你一直‘看得见’她?”待我平静下来,老张问道。
我气馁地点点头。
苏郁芒把水递给我,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什么问题。
”
他把手一指地上的红白花屑:“谁家结鬼亲是大中午头的?要么是他们不懂规矩,要么——”
他扭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走掉的人怨气太大,不得不借着天地间最旺的阳气来压制。
又怕这村子里的狗诈了尸,不得不沿路知会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