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手里多了个裂釉的琉璃茶盘。
我从未在顾怀之那里见过,想必是她自己精心准备的。
她用杯子盛了茶水,放在茶盘上,这早上的茶水准备方才告一段落。
“行,这个事就这么办。
。
。
”顾怀之正在打电话,见她进来只是微微一点头。
他像是说累了,顺手拿起那茶杯便大口地啜饮起来。
这还真是牛嚼牡丹,想起赵言妍一早上的辛苦就这么被毫不吝惜地消耗掉了,不知不觉中,我竟觉得有些可惜。
然而后者只是站在那里微笑着,长长的浓密睫毛上落满了阳光。
多么相像啊,多年以前。
天真的幻想,以为可以做亚瑟王的骑士和剑,以为一个微笑就是全世界,那样的眼神。
我沉沉叹了一口气,下了楼直奔边境保护局。
走廊里依旧冷冷清清,几张破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一想到我上次见到的那个神出鬼没的疯子,我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林凡一定是个人吗?”一进门,老张就抛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不废话吗,林凡真人我都见过了,就是那位娇滴滴的许大小姐。
她穿着一双天蓝绑带高跟提提踏踏,身边簇拥一群荷枪实弹的彪形大汉,我想只要是见过的人,都不可能轻易忘记。
如果连老张都不肯信我,那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想到这里,我只觉心里一阵郁闷,便拉了把椅子坐下,低着头一声不吭。
“哎哎哎,我不是不信你啊。
”老张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好,那假定许一梵就是个毒枭,那我问你,她怎么肯如此轻易地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大概觉得我和叶景明活不到天亮了吧。
”提起她,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女的就是太自信。
”
“我知道她抢了你对象,你特别不爽。
”老张扫了我一眼道,“可咱们现在是办案子,带着情绪走是要出岔子的。
”
我哼了一声,只听老张继续说道,“咱们又不是在演电视,反派活不过一秒,取个假名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自己的名字拆开念。
反派可能蠢,但绝非弱智。
”
听他这么一说,细想来是有些不对。
别的不说,倘若叶景明和许一梵真是什么不共盖天的死敌,那么,许一梵最好的做法不应当是把叶景明交给苏董事,告诉他是他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然后装作情非得已地嫁给苏三嘛?有了这层功劳,她就算闯下天大的乱子,苏家也只会欢迎。
“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
”老张同情地望着我,“眼下我有两个推断。
第一,他俩早就认识,不过是在你面前演了一场戏。
”
“不用说第二个了。
”我冷冷道,“他原本就一直在骗我。
”
“是吗?”他诧异地望了我一眼,“我原本以为你会跳着脚说我鬼扯。
”
“这本来就是我愚蠢。
”我苦笑道,回想起曾经的一切,我只想给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我犯蠢,他们怎么会沦落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