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什么吗?你说,我们代表公正,正义。
我从前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可是呢!”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那会儿我刚来三个月,血气方刚。
有一票货是靶向同位素,用来给医院的晚期癌症患者做化疗用。
这东西有放射性,如果开箱子抽查,存在一定的辐射危险。
不过所谓的辐射危险有点危言耸听的意思,毕竟铅盒子装着呢。
这家企业是个业内小有名气的公司,一向是做这种靶向同位素生意的。
这次被抽查纯属概率问题。
和公司业务代表一同来的还有那个医院的病人家属。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满脸沧桑。
因为是周天,这个事我不能擅自做主,干脆发了消息等上面回复。
在这个空隙里,我和那男人聊了起来。
许是压抑的太久了,我只起了个头,他就滔滔不绝地自己说了起来。
得癌症的是大叔的儿子,肝癌。
本来这种癌症治愈率就比较低,加之发现得太晚了。
等孩子送到医院,病灶早已扩散。
靶向定位治疗算是国际上比较先进的一种化疗方式——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我听了只是连连叹息,这时,电话铃响了。
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我被骂的糊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上面觉得我多此一举。
我现在还记得那人是怎么说的。
——不能拆,直接转移扣留品仓库完事了。
谁家的货不急?每天进出海港的货物成千上万,用得着你闲吃萝卜蛋操心么?
“这是拿来治病.......”我虚弱无力地申辩道。
可还没等我说完,那边就滴滴滴滴挂断了。
手里的话筒仿佛有千钧之重,我垂着眼,几乎不敢面对那个中年男人:“抱歉,这货不能放。
”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扭头就往里面走,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在一旁的小李忙跟过来安慰我:“谢昭,谢昭......”
“为什么会这样?”我止不住地用手背擦着眼睛,睫毛膏抹在手上黏黏糊糊黑成一片。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丑极了,就像小丑突然掉了妆。
“唉,谁让他没门路呢?”小李叹气道,“没认识的人,凭你在行业里有名气又怎么样?那些规定不压你,压谁?”
后来又经历了很多事情。
缉毒的同事倒在上班的血泊里。
上头只顾着邀功请赏,将保密的事儿给忘了个干净。
结果让他活生生与毒枭的老部下在大街上碰了对面。
那个被我们送进牢里的走私犯,只过了两天便给放了出来。
这也就算了,偏偏他还要乐不可支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当时老张的脸,黑得就和锅底一样........渐渐地,我的血冷了,我的心死了。
我是那随波逐流的浪花,一切一切都望在眼里,却视若无睹地流过去,趟过去。
何止是不关己事不张口,恨不得和一切的是非都撇掉关系,只余一双眼睛冷冷地旁观。
直到我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