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偷/拍被看到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冷哼一声:“你能做我就不能拍?更何况谁稀罕拍你,我不过是在拍风景而已。
”
陆恒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轻笑一声,坐在她旁边一声不吭了。
他这样她更加不喜欢,她气不顺,起身想要走开,他却伸手抓住了她,不过在她反感之前松开,仰头看她:“或许你更想我问一下你昨天是怎么了?”
林纾咬咬唇,决定坚持着:“什么怎么了,莫名其妙!”
“你难道不知道,昨天的你根本不像你吗?如果不是我不信鬼神,我都以为有人上了你的身。
”
“不像我?你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早就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我了,我难道该对你温柔以对,这才是正常的?真是可笑!”林纾直勾勾地瞪着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大概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可惜我以前没看清楚,留下了污点。
”
陆恒却忽然笑着看她:“可我没有后悔遇见你。
”
林纾当然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她当初犯了痴一般一定要嫁给他,父亲也不会给他那样多的权利。
她以前傻,看不出来。
现在想来,其实结婚前父亲并不是很开心,总是心事重重,似乎对陆恒没有信心一般,大概那会儿他已经看出陆恒的不对劲了,可又不忍心她失望,所以才会没有在她面前提及,以为给了他足够的权利之后他便能对她好一些,完全的慈父之心,只是没想到陆恒根本不满足。
自从想通这个关节之后,林纾便一直很后悔,哪怕当初她没有被所谓的爱情蒙住双眼呢,那她就能看出他的不轨之心,就不会一心想要嫁给他,就不会给他可趁之机,林氏不会落到他的手里,父亲也不会入狱,而她,也不会在精神病医院里被关了三年。
其实说到底,到底还是当初的她太傻。
所以她恨陆恒,更恨当初的自己。
“我后悔。
”她说,再也不管他,转身离开。
林纾心里不舒坦,在奠基仪式的时候却还是坚持露出了笑容来,她一向上镜,只是最近又瘦了不少,不知道效果会如何。
终于完成使命,林纾相信大概所有人都会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合了,这倒是很容易,连演都不用演,真实出场就好。
回去的路上,林纾便没有再和陆恒说一句话,回到j市,她也不愿意坐他的顺风车,直接打车离开。
只她去的地方却不是盛维庭所在的医院,她给人去了个电/话,说了一会儿之后便对司机道:“去郊区的疗养院。
”
林纾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一直处于半清楚半迷糊的状况,总是会莫名其妙做一些她根本就没有意识的事情,她很怕这种状况愈演愈烈,所以还是打算再和何之洲见一面。
只是这次何之洲正好有事去了疗养院,而林纾又想在去看盛维庭之前先和她见一面,所以便直接去了那里找她。
去疗养院的路程不短,她到的时候何之洲已经办完事,疗养院的环境很不错,安宁又温和,两人找了个地方说话。
何之洲看出她的神色不好,柔声问道:“还是之前的问题吗?”
“是……”林纾低着头,咬牙说道,“我好像总是会走神,然后就有些莫名其妙,好像疯了一样。
”
“那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我不知道……”林纾低声说,“好像是不应该的,可我总觉得我没有做错,是他们,是他们先想要伤害我……我是怕,怕以后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我的亲人和爱人。
”
“是他们先要伤害你?”
林纾微微一思索,而后用力点头:“是的,是他们想要伤害我,我只是想自卫而已,她也这么说的。
只是我觉得我好像没办法控制自己。
”
“她?”何之洲从她的话里找出关键词,“她是谁?”
“她?”林纾愣了一下,似乎是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这个字,思索一番方才说过的话之后才恍悟,“她是齐光,是我的朋友。
”
“朋友吗?什么样的朋友?连这些都会谈论的话,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吗?”
林纾点点头:“是的,很要好的朋友。
我们是在精神病医院里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失去了孩子,她住在我隔壁,和我的境遇很像,只有她会听我说话,和我说话,所以我才没有疯掉。
那段时间我们互相扶持,关系很好,后来我出来了,遇到了我丈夫,她又还在医院里,我们有段时间没有联络,后来她也从医院里出来,所以我们才又联系上了,只是她比我可怜,没有遇到人可以解救她。
”
她从未和别人讲起过齐光具体的事情,连盛维庭都没有,只是略略说了一下而已,因为总觉得那是别人的*,她不能说得太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何之洲面前倒是忍不住都说了。
“是吗?她也是和你一样,没有病还被关到医院里去的?”
见林纾点头,何之洲继续说:“所以她从精神病医院里也是逃出来的?宁安精神病院?”
“是的……”林纾叹了一声。
“是她和你说,你做的没有错吗?”
“是,她不会骗我的,而且我也知道,他们的确想要伤害我,不敢是以前还是现在。
”
“嗯。
”何之洲说,“我明白,那既然你每次都是在别人要伤害你的时候才会反击,你又在怕什么呢?”
林纾怔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因为,我怕,因为那个时候我是迷糊的,就好像魂魄游离了一样,如果我以后无意识地害了别人怎么办?”
“齐光呢?她也会这样吗?”何之洲忽然问。
“啊?不,不会……”林纾咬咬唇,不知道该不该说,该怎么说,“也不是,就是……她比较敢爱敢恨,想什么就会做什么,她一直想要向她的前夫报仇,其实我很怕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至于总是会迷糊的事情,她说那是正常的,因为太激动了所以容易遗忘一些细节”
何之洲点点头,没有再问,歪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刚想说话却见林纾蓦地起身,眼神紧紧地盯着另一个方向。
何之洲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往楼里走去,她问一声:“认识的人?”
林纾应了,眉心微皱,没有再说话,似是在想些什么。
何之洲便也不去催她,等着她回神。
只是林纾回过神来之后便对她说:“不好意思何小姐,我遇到一个认识的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下次再去找你吧,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
”
“没事,既然你有事要忙就下次再说,不过你尽快和我联系。
”
“尽快……我的问题很严重吗?”
“不是。
”何之洲笑起来,笑容很灿烂,“只是之后我会比较忙,怕没有时间帮你。
”
林纾也笑起来,点头:“好的,真的是太麻烦你了,谢谢啊。
”
“别再客气了,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
”何之洲拍拍她的肩膀,“有事就快去吧,别管我了。
”
林纾点点头,匆忙转身追着那个男人而去。
何之洲看她走远,笑容逐渐收回,拿出手机拨通,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知道宁安精神病医院吗?那边环境怎么样?”
“没有去过吗?好,没事,我自己去一趟。
”她挂了电/话就开车前往宁安精神病医院,有些事情她需要确认一下。
……
这头林纾却是看到了一个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她原本不想管,可心里总像是有一块石头压着,让她忍不住想要跟过去看看。
脑海里仿佛有一个声音正在和她说:快去,快去……
她就这样被鼓动着跟了上去,他没进电梯,直接去了一楼的某个房间,林纾正好直接跟了过去,幽幽地站在门口,抬眼往里面看去。
那人正在和看护说着什么,十分认真,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林纾下意识看过去,却猛然呆住,她绝对没有想到会看到那个人,那个她曾经觉得和自己的母亲很像的女人。
和看护说话的男人侧过身去看向病床上那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中年女人,这个姿势让林纾可以看他看得更清楚。
不是陆恒还能是谁?
可是陆恒怎么会来看这个人?
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纾心口怦怦直跳,脑海里有一团乱麻,明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她却愣是理不清楚,越弄越乱。
她还在纠结,却看到那两人似要转身出来,她忙躲到了一旁,病房门果然打开,陆恒将看护送出来,嘴里说道:“麻烦你了,我先自己陪她一下,以后还要继续麻烦你看顾我母亲。
”
母亲!
没有任何字眼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