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余痛还在,她却已经笑起来,心里虽也有点嫌弃自己的厚脸皮,可这种时候,除了厚脸皮还能怎么办。
快速拢了下头发,江饮调整好面部表情。
她昨晚上就没回家,在小房间里剪了一夜的星星,早起又在花园里采花瓣,把房间布置得漂漂亮亮,独自演习了一遍又一遍,还特地打扮过,选了条最漂亮的裙子,头发也学人用夹板烫得直直披散在后背。
“而且我知道,你只是想赶我走,想保护我,我都懂嘛,苦衷,你之前说过的。
”江饮笑容更大,为揭开她尖锐的伪装而隐隐得意。
多年相伴,她们了解对方胜过了解自己,房中陷入寂静,忽然冷场。
事实被戳穿,她们都有些不适应这种场面,同时也欠缺一点成年人应具备的适可而止。
“所以你是故意这么说的,要赶我走。
”江饮追问,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只要她说是,黑绒布重新挂上去,全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我是想赶你走,你留在我身边,除了让我心烦,起不到一点作用。
你是有钱有权,能摆平昆志鹏犯下的事,还是有超能力带我去外太空生活。
人可以天真,但不能愚蠢。
”
昆妲自己也感到惊讶,这些字句是如何组合到一起。
“家里有钱有势的时候,你可以做我的小丫鬟小书童,陪我上学陪我玩,但现在你没有用了,你对我来说没有用了。
但你也不亏,我家花钱供你上学吃喝直到高中毕业,我们也算互不相欠了。
”
别墅很大很空,钞票堆出城市里昂贵的一份清静,外头太阳好大,却永远也照不进保姆房这扇朝北的窗。
夏天昆妲很喜欢待在这里,享受这里独一份的阴凉,现在这份寒气化作尖针缓缓从后背和脚底刺入身体,江饮面露绞痛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