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
里头的章晟还没听出来,陈善睿却只觉得如遭雷击。
扭头一看,他就只见一辆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象辂前,陈善嘉正小心翼翼地扶了一个人出来,不是陈善昭还有谁?尽管其人面色苍白形容消瘦,但眼睛却亮得让人不敢逼视。
只着了一身便服的陈善昭扶着陈善嘉的手缓缓走到门前,这才含笑说道:“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
”
门后头的章晟一时没听出声音来,只以为是陈善睿旁边有人拆解了这个对子,立时扭头看向了宋秀才。
宋秀才有些讶异地捋了捋下颌胡须,随即轻笑道:“对得工整,那就下一个!”
章晟有些恼火地哼了一声,这才恶狠狠地说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影万年,月井万年。
”
这几乎是不假思索对出来的速度让章晟一时面色铁青,而旁边的宋秀才已经是眨动眼睛,脸上的讶异已经被惊疑所取代。
章晟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好,算你能耐,算你本事,最后一个,对出来我就开门!春到太行喜不尽赤橙黄绿青蓝紫!”
“冬至王屋悲无穷柴米油盐酱醋茶。
”
顷刻之间又是对出了下联,章晟忍不住拿眼睛去看宋秀才。
若不是那很可能是自己的未来岳父,他几乎就要径直质问上去了——这就是你说的天底下最难的对子?然而,知道背后还有众多看热闹的宾客,他只能没好气地磨了磨牙,最后高声叫道:“开门!”
随着两扇大门吱呀吱呀地徐徐打开,原本院子里笑着议论纷纷的宾客们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一时间全都愣住了,而章晟更是仿佛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了许久,突然又狠狠眨了两下眼睛,最后还嫌不够,突然拿手死命地又揉了两揉。
直到确信自己眼睛没花,他才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你怎么来了?”
陈善昭却没计较章晟巨震之下的失礼,笑吟吟地扫了一眼后头那满院子的宾客,他便头也不回地对陈善睿说道:“四弟,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我出来得匆忙了一些,你这一身穿戴换给我吧。
迎亲的事情要是让人代劳,我这辈子恐怕都要被人指指戳戳脊梁骨了!”
尽管他口中说着这样不吉利的言辞,但谁都知道,这位世子爷此前好些天了都没清醒过来,如今不但清醒了,而且还能到这儿来亲迎新娘子,不啻是天大的奇迹。
一时间,不禁外间看热闹的百姓齐齐起哄叫好,就连今日来章家凑热闹的主力军——那些赵王中护卫的军官们,也都一个个大声嚷嚷着叫好,谁也没注意到陈善睿已经是脸上涨得通红。
然而,今日原本就是陈善昭的婚事,他就是再恼火也不得不从命。
尽管不用当着那些小民百姓的面脱衣裳,但到了章家前院的厢房之内,陈善睿铁青着脸将身上的世子冠服一一除下,眼看陈善昭一样样穿戴了起来,又见陈善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