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那地儿邪门儿的很,小的也认为宁可放慢行程也不能再冒风险。
”
外面的天因为下雨而略显阴沉,所以屋子里已经点上了油灯,油光投映到老者清隽极显风骨的侧脸,脸上的神色随着火苗的跳动而阴晴有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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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就在这么滴滴答答的小雨中消逝而去。
端午佳节的氛围却显得越来浓郁了。
京师家家户户门口都要搁上个篮子,里面放有艾草、蒲叶、葵花,上挂着五色纸钱。
排满了水果、粽子,即使是再为贫寒的家庭也要这么做。
民家人以端午这天探采百草,制药以驱病去灾,官宦人家则是用生硃砂在熟帛上书“五月五日天中节,赤口白舌尽消灭”的帖子,而后挂好在门额上,来客见了道声好。
便是宾主尽欢了。
而像五色新丝的角粽自然不必多说,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准备起来了,此时家家户户的窗牖里都飘出来蒸熟了的糯米香味。
家中孩童便踮在小凳上去笼屉里偷,这些甜腻腻的点心他们最喜欢了,吃的嘴边都是一颗颗糯米了,还在长辈面前犟嘴着说没有偷吃。
边说着话。
还偷偷在衣角上把手上的黏味儿抹掉。
“这小王八蛋,就知道偷吃,咋不见干活时这么麻溜。
”
父母也就扭扭他们耳朵,大的惩罚当然是不会有的。
而像官宦人家,这方面就管的严实多了,哪个小少爷要是顶不住馋虫去厨房偷吃了,那简直就像踩了雷区般敏感,主家大妇过来查验时。
都得把小主人藏严实了,不然屁股开花了也有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苦受。
“夫人。
”
“夫人。
”
“朐儿呢?”。
“没……没看见小主人。
”
“奇怪,这人又跑哪儿去了。
”
这枢相安焘府上,其长媳严氏正到处找着小儿子,这淘气的小家伙总是乱跑,一天到晚就嚷着舞刀弄枪,男儿沙场,所以一直比较得公公的欢心,今儿几个客人来访,这安焘便让严氏将那宝贝孙儿找来,可这府上都翻遍了都不见人影,最后只得回主厅回了个无奈。
哈哈哈~~
厅中几个来客闻言是朗笑不止,“安相就勿要为难小辈了。
”
太师椅里的老枢密一脸气愠,不满的让严氏退下,刚在这些人面前可是卯足了夸了,没想那小东西平时胆子大如天,今儿却是怕生了。
这底下客座上的几人正是国子司业种师道,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种师中,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延庆,以及御拳馆天字教习周侗四人。
明儿是端午,所以几人也是本着公事私事一起办的意思过来,而对于安焘这即将致仕的老头而言,有人前来拜望也是极为欣慰的,上齐了茶水点心,在说了些吉祥话后就开始商讨公事了。
“嗯……”安焘徐徐颔首,“顺利即好,不论那苏美芹心是何想,但老夫只求结果,如今新式火药已成,就等端午一过,便可向官家上书直陈……”他捏着茶盖子不急不缓的捋着茶汤面,“尔等勿需过虑,朝里虽然动向不明,但官家北进之心未乏,只是一直差些拍案子筹码,现在既然有这等攻伐利器在,又有现成的提纲挈领,就足以堵得上悠悠众口了。
”
他看向种师道,“彝叔,老夫年事已高,两境武人也多是青黄之象,难堪大用,是故今后我大宋军略重事还得靠你们这一代,还有……宗泽、苗履这些善将老夫已经暗牒上道,之前也与老将军通过书信,青唐邈川一带将会安置尔等心腹,所以不必担心今后势单无基,只是将来北进成否就不是老夫能控制了,只能说如今大势有利军方,只要官家不变主向,二十年内北地必复。
”
种师道种师中几人底下点头应诺,周侗作为旁客只能听听,他已经年老,肯定是等不到发军北地的那一天了,倒是几个徒弟有可能替他完成毕生遗憾,此时心下正是感慨,不想安焘也是善意的问向了他。
“周老先生,我等要是再晚生二三十年,怕就不会此般感嘘了。
”这个老头在此时是如此豪意万丈,脸上老树皮般的褶皱尽显戎马风霜,还有那鬓角的银丝。
周侗也是感慨了番,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在现实下全部化为乌有,如今年老了,所以很多事都看开了,但还是希望能看到大宋强兵踏上故里的那一天,这是北宋一百多年来几代武人的夙愿啊。
这几人中年龄最小的刘延庆这时无不担忧道。
“传闻老将军故疾复发,重病难愈,而老枢密如今又要致仕。
短时内怕是要被三省夺去兵柄,而且官家已经暗诏蔡京苏轼等一众谪臣返京,末将实在难料官家心中所思,若是太后凤体尚健倒也罢了,只是如今问太医院的一众医官,对此次太后的病情讳言较多,怕是……”
“奉义此般懦气岂可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