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坐在满是棘草的大磐石上絮叨的两人,有些看不明白的喃喃: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吗?从外人看去,两人貌似聊得还挺投机,但是久在烟花场所混迹的慎姑娘来说,真话、假话,在她们眼里都的一清二楚:这两人……一直做着些客套到近乎惺惺作态的关切,或许只是在试探什么,但是这种试探在慎姑娘看来,是离谱到不可思议的。
她一个人墓前准备祭品,把生钱垒好烧完。
乌烟扶摇直上,在这绿荫葱然的山坡上显得极为扎眼。
所以很快就有人被吸引了过来,当然不是他人,就是之前跑去深丛里寻钱袋子的六子,此时找回钱袋子的他心情显然轻松不少,在下来时望见之前拜祭的墓碑处有黑烟起来,心下大疑。
也是赶忙过来看看……他以为是刚才的火星没有清理干净,所以赶着脚过来灭火,可等走进一瞧。
才现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更诧异的是……苏进居然和一个素镐女人坐一磐石上攀谈,在望见自己后,倒是让他先回车上等着。
“哦……”他摸着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这苏郎君还真是广交海内,居然连这荒郊野岭里也能遇到朋友。
而与此同时,那女人也让她姐妹一同下去等候。
慎伊儿明白他们是有事情要说了,倒也不好继续在这里听墙角。
等这人的肃清了。
对着两座干巴巴的墓碑,书生和女子的谈话也终于到了些关键点上。
“哦……是这样啊,倒也是为难你了。
”对于女子当年的遭遇。
倒也是与何黔所说的差不多,他点了点头,又问,“那这些年来。
为什么不找何老爹?”女子脸上略有些萧索之色。
素手微不可见的蜷回了袖中,“师师……那时候还年幼、不记事,所以何老爹当年的住址就没记得,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爹也有自己的生活,师师这样无端打搅也颇为不礼,哥哥说是也不是?”这样的回答也就是骗骗小孩,看来这女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
不过既然她是这样的态度,那自己也只能呵呵的笑一声。
算是认同了她的理由。
“如果矾楼住不惯的话,那就回来住好了,毕竟是家里面……凡事都能照料的到一些。
”女子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微微点头,“师师明白的。
”其实对于自己未婚妻是李师师的事实,说他不惊讶肯定是骗人的,毕竟是史上最出名的女妓,光她和徽宗的风流韵事就传了近千年,岂能不让他有些别样的眼光。
不过在浅谈了几句后,也明白对方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人物,所以……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光辉也渐渐散去。
剩下的,就是一颗被浮华掩蔽过深的心了。
可能是因为相交不深的缘故才得出这个草率的认识,但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女子嘴里说的话……就只能让他读到这些婉转的信息,如果说这是刻意所为的话,那这种刻意…已经外化到润物细无声的境地了。
“矾楼时间呆的长了,脑子里、总会冒出到些奇怪的想法……”女子十指对插着搁裙上,下巴微微有些下倾,只露给他毓秀的侧脸,“比如女儿家生来是为了什么?师师想了很久,如若不是跌落风尘,那几乎都是要去相夫教子的……”“师师没成过亲,倒也不明白那些柴米油盐的生活到底会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如今在矾楼的这种生活还是很随然的,也并没有外人说的那般水深火热,外头的良家妇女能做的,我们里头的这些姑娘们也能做,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事,区别也只是在于附庸给的是一个男人、还是多个男人罢了……”她静静的说着,一点波澜都没有,“师师把这些事情想的很简单,可惜世俗却不会因为个人的想法而改变,跌落在烟花所的,那便是下贱、那便是污秽的,外界既然这么众口一词,想来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那时候师师也尝试着让自己去接受这样一种说辞,而且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也确实觉得挺有道理的,只是……”她仰了仰头,树叶稀疏间的光斑打过来,显得很是明媚。
“等这人越来越大了,脑袋里冒出来的想法也越来越稀奇……”她把手轻轻的拢在膝盖上,“这些世俗礼仪……”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太确定的试探,“好像、都是男人家订下的,他们说我们该怎么做,我们就得怎么做,跟扯线木偶一样,给自己的感觉就不是很好……”“好像这辈子…不是给自己过的一样。
”她有些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