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但是仍然苦苦哀求自己。
那倔强的模样,让自己不忍心拒绝。
所以,她不惜砸了自己从不说谎的招牌,平生第一次帮病患说谎。
之后那几天,柳茗烟自己也想尽了一切办法相帮林凌雁续命,但是的确是毫无办法。
林凌雁的情况,差到让柳茗烟都素手无策。
经脉内脏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连肌体都是失去了活力。
这已经是濒死之兆。
而柳茗烟最后做的,就是帮助林凌雁延续生命。
可就是那样,也不过是短短几天。
柳茗烟看着陆离,嘴里说不出话来。
哪怕是她想要安慰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她选择不说,她就站在原地,看着陆离痛哭流涕的模样。
她的心是有着刺痛的。
忽然,一点雨滴落在了柳茗烟的额头上。
柳茗烟抬起头,更多的雨滴落了下来。
天,开始下雨。
一场秋雨。
淅淅沥沥,不同于春的生机与喜悦,只有秋的寂灭与肃杀。
陆离跪在地上,怀抱着林凌雁留下的信,脑袋也抵在地上。
密集起来的雨丝,沾染在他身上,打湿了衣衫。
雨水顺着脖颈和脸颊流过眼睑,为陆离擦去了那些泪水。
可是,泪水可以流下,心中的伤痛要怎么办?
陆离从来都没有这么懊悔过,他忽然发疯似得狠狠滴敲诈自己的脑袋。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为什么没有察觉出凌雁的不对劲?
为什么不留下来陪她?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
“啊啊啊啊。
”陆离只能仰天长啸,才能发泄内心痛楚的万分之一。
雨水激荡,风声激昂。
但是陆离充满愤懑的长啸,却是穿透了夜色与天际。
一场秋雨一场凉。
陆离淋了一整晚的雨,终于,他开始说话。
陆离的声音,从未如此沙哑。
这声音,哪里还是说话的声音,这是嘶哑。
“她现在在哪里?”
他问的是柳茗烟。
柳茗烟有药奴撑伞,也是在雨中陪了陆离一整夜。
她看着他从崩溃到平复。
她仿佛看到了某种东西从陆离身上慢慢消失。
“她在你走后,就写下了这封给你的信,然后便离开了石谷。
”柳茗烟淡淡道,“医患要走,我也不会强留。
”
“我的凌雁现在在哪里!”陆离忽然咆哮道。
柳茗烟猛然一跳,然后说道:“她应该是去了东秀剑阁。
她曾说,她要去和解。
如果……应该就在那里。
”柳茗烟的如果,是说如果死在那里的话,那么应该就在东秀剑阁。
“东秀剑阁。
”陆离猛然抬起头,那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所散发的气息,让柳茗烟有些不寒而栗。
失去人性反而拥有了更多直觉的药奴,却是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发出低声的咆哮。
陆离将林凌雁的书信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然后默然转身,往石谷之外走去。
“你要去哪?”柳茗烟虽然已经猜到陆离的去向,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