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调的酒,安室透却没喝。
他随手拿起吧台上一只开瓶放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兴致缺缺。
他不说话,诸伏景光也没开口。
笃定地等着他亲口说出来。
沉默了一会,安室透突然开口:“景光,我做了一件错事,我没法原谅自己。
”
诸伏景光毫不意外,平静地问:“是跟阿芙洛狄特相关的吗?”
“虽然她说她并不怪我,但我还是……”安室透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但这个“她”是谁,早已不言而喻。
“我心里很煎熬。
”
诸伏景光终于从安室透的脸上窥见一丝情绪的裂缝,他的痛苦和挣扎顺着那道裂缝缓缓溢出。
但他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他的幼驯染一向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能窥得的这一点,已经是降谷零巨大痛苦下隐藏不了才流露出的一丝。
他没有打断,而是继续听安室透说着。
“我希望公安能准许我策反阿芙洛狄特,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能求得一丝心安。
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如果策反失败,我又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
“所以你选择以身为饵,让她喜欢你、相信你,从而被你策反。
”诸伏景光用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安室透。
“零,你觉得这么做好吗?”
安室透抬起眼看向诸伏景光。
他的幼驯染一向温柔而包容,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此刻正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景光。
”安室透轻声说,他瞳孔中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锐气。
“我不敢赌,赌这个组织的人是否良心未泯,我不能把这一切对她和盘托出。
现在这样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
“只要情况不对,你随时都可以抽身。
”诸伏景光凝视他,“我不想用善恶对错来评价你的方式,这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太幼稚了。
可是零,我很担心你。
”
安室透乍然抬起头。
“你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人的情感恰恰是最不可控的东西。
对你是,对阿芙洛狄特也是。
我不想看到你们最后两败俱伤,尤其是你。
”
“只要你做不到完全摒弃自己的情感,关键的时候,一丝一毫的愧疚就能把你击垮。
”
“我会很小心,不会让自己在这场较量中失败的。
”安室透喃喃道。
“那你准备好要爱上她了吗?”诸伏景光叹息,“阿芙洛狄特这个人,看起来像是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其实她心思很细腻。
我之前只是在便利店帮她解过一次围,她就记住了我当时拿的什么便当,后来她买过好几次来感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