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五条悟觉得绪方梨枝是幻境的最中心。
而现在在他看来,这个幻境似乎整个就是一个用来囚禁绪方梨枝的设施,在里面她不断的受苦。
循环往复,过完14年悲惨的生活,死去,再来十四年。
整个晚上他都抱着她,绪方梨枝在他的怀抱里面,一开始静静地睁着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
她的睫毛当然还没染过,依旧是银白色的,眨动的时候能够看见月光在其中流淌,像是在血管之中缓慢流过的鲜血一样。
后来,在他的怀抱中,她竟然逐渐睡着了。
但是睡的也不安稳。
五条悟现在知道在前面几个晚上,绪方梨枝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了。
的确是闭着眼睛,的确有在呼吸。
但是每一次呼吸都感觉他抱着的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勉强被衣服拢起来的破了的手风琴,每次呼吸肺部就被挤压,然后拉开,撕扯出凄厉风声一样的声响。
最让他感觉到害怕的,是如果五条悟把自己的耳朵贴在绪方梨枝的胸前,完全没有发育,并且之后也不会再发育了细弱胸膛,甚至可以听见它里边的气管是怎么一点一点坏掉,怎么一点一点被撕裂的。
整个晚上,绪方梨枝在他的怀里面很虚弱的待着,她像是病人一样高体温,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单单只是让她和正常人一样站在地上,和正常人一样思考说话,她的细胞就得拼命压榨自己的能量。
而绪方梨枝在这几天里面却创作出来了《philomela》,人才日益凋敝的日本摇滚界之前10年都没有人能够创作出来的曲子。
整个晚上五条悟都抱着她,一开始他从驾驶座上面爬起身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后来,他看到夜色是如何一点一点变得更加漆黑,又看到从这漆黑的地平线末端骤然冒出一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