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算是有始有终吧。
”
清河接过,端详了一会儿。
入冬了,那截干枯的柳枝,一寸绿芽都见不到。
柳。
留。
他想她留。
就像当年,她想让他不要走一样。
她垂下眸子,将柳枝收回袖中,与怀袖里藏着的另一支新折的、她不敢送出去的柳枝放在一起。
“遥祝将军,长风万里,得胜归来。
一生,平安顺遂。
”
“清河,在宫里和太医好好养病,早日恢复记忆,想起我来。
”他颔首微笑,又取出一卷崭新的舆图,塞到她手上。
纷飞的大雪中,他俊美的面庞带着明媚的暖意,对她道:
“甘凉十一州你认得的。
每过一月,你圈一个州,等到十一州全部圈完,我就回来了。
”
“嗯。
”她压抑着因哽咽而有些哑的声音,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眼,想说的“我等你”三个字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雪越下越大,将他玄黑的氅衣染成和她身上一样的白。
厚厚的雪地上,融水浸湿了的长乌靴和玉白绣鞋相对立着。
谁都不愿先走。
远处,一名小黄门奔了过来,向他躬身道:
“萧将军,圣上下朝,已在殿里候着了。
”
他牵着她的手迟迟未放。
她狠了狠心,稍一用力抽走了手。
他没有再去追她垂落的手,她难过地松了一口气,想要转身之时,袖口一紧,身上忽地一暖。
滚烫而又炽烈的怀抱将她越箍越紧,男人炙热的气息拂在了耳侧:
“清河,等我回来。
”
身间冰雪消融,她垂在身侧的双臂缓缓抬起,想要回抱他。
可还未触及他的背,他已毅然决然地放开了她,背过身,随那小黄门大步离去。
男人高大而又寥落的背影在茫茫天地间,在连绵的宫墙中,渐渐消散了。
转身之际,她凝在眶中许久的泪终于止不住落下,转瞬间滴水成冰。
***
成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