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麻团铺子前,微微偏过头,对身后隔了几步的亲卫养宁远示意。
宁远得了命令将早已准备好的甘州一霸,去年那个以箭术调戏她的青衫男子拎了出来。
长风隐在人群中,看着那个男子敛了敛衣,按照安排好的剧本,走向她,道:
“这位小娘子,可见过贯虱穿杨的本事?小生有个不情之请,今日若是能连中三靶,可否小娘子饮一杯甜酒?”
和他预料的不一样,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掠过了那人,视若无睹,如若未闻。
青衫男子面露尴尬,却又察觉到了四周逼迫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再向前追着她道:
“小娘子独自一人,不如看我射箭吧……”
岂料,她反手从腰后掏出了那柄银雕匕首,不耐烦地举在那人颈前,以示警戒。
青衫男子一吓,避退着撒腿就往后跑去,来到他和亲卫身前,哀求道:
“去年是小人不该招惹大人和大人夫人。
今日,按照大人的吩咐,我该说的也说了,可夫人她根本不想看我射箭啊……哎,小人已改邪归正,早就娶妻了,妻子还在家等着小人,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
场面僵持,宁远和几个亲卫看向他,等他示下。
长风微微颔首,宁远便示意众人放行。
那人见无人阻拦,便擦着汗跑远了。
街上游人纷涌,满目皆是重重灯火的光晕,亮如白昼。
此情此景,似是与去年无甚分别。
长风忆及去年,再看看现下场景,心下了然了几分。
她的小心思,不外乎如是。
去年上巳节,她会故意受那陌生男子挑逗,看那男子射箭,不就是想引他现身,想逗弄他,想笑他醋意大发。
今日,她不再在意他,无所谓他吃醋与否,哪怕他的局布置得再逼真,她都不会重演当日之景。
是他失策了。
手中的麻团已渐渐冷了,长风快步上去,穿过人群,递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