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之事,他更不愿细说,怕她又像当日那样说出“两不相欠”此等话语来。
还有那些个陈年旧案,他倒是也希望她借着失忆自此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哪怕代价是,她因此一并不再记得他。
长风将绣囊收回衣襟中。
凉凉月色的阴翳照下,在他宽阔的肩头投下斑驳的影,寂寥如深潭之水一般漫溢开去。
***
甘州城的天际,霰云高阔,穹宇下,连绵山峰,雪满群峦。
几匹骏马在辽阔的荒原上奔驰如风。
一匹通体玄黑的高头大马跑在最前头,其后的几匹刻意地与它隔了十余丈之远。
“我从前,不会骑马吗?”身前的女子今日着一身高襟胡服,秀发全绾成了发冠,作男子装束。
若是凑近看,唯独领口下微微起伏的曲线,泄露了一寸天机。
长风手扯缰绳驾马,双臂将她环在胸前,鼻尖有她的发香幽幽拂过。
他敛眸道:
“会。
但你失忆,怕是忘了怎么驭马,恐有危险,还是与我一道吧。
”
“那为何,今日要来甘州?”她不安分地一下又一下地轻蹬马腹,似是不喜这个环抱的姿势。
“因为,你从前最喜欢甘州。
”他的唇掠过她的鬓发,像是徐风轻轻吻了吻她。
他抵着她的耳低声道。
他想让她想起快乐的记忆。
他深知,她在凉州时的记忆不甚美好,她当时身为圣上棋子,与他交心亦充斥着欺瞒和伪装,如履薄冰,如陷深渊。
之后更是骑虎难下,终生痛悔。
而他,想起当年凉州河西军覆没之事,何尝不是仇恨翻涌,差点失了心智。
唯有五年后的甘州,彼时华灯千盏,人流浩荡,夜空明澈。
他和她在上巳节,像寻常相爱的男女一般执手并肩,同游赏灯。
即便,她是在透过叱炎的身,可满心满眼只是在看着他。
即便,他还是叱炎的时候,不知道她的心意;直到如今千帆过尽,再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