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看都不看她一眼,将身上的氅衣褪下来,披在妻子身上,语气淡淡道:
“去年圣上大寿,河东许氏献上的红珊瑚为何到了御前就成了废树一棵?这棵珊瑚,一路从河东送往长安的路上,经过何处驿站?何人能做手脚?”
“再看结果,若非河东许氏因寿礼之事彻底失势,孤枝难依,朝中无人敢拉拢,你阿耶如何会掏空家底,才能将你嫁给所谓高门崔氏,为你谋个好归宿?”
“崔嗣此番伎俩,难道还看不透?”
此言一出,不仅许泽玉发起了愣,连清河都听得脊背发凉。
崔嗣的局,竟然从去年献寿礼一事就开始布下了。
河东许氏和陇右崔氏地缘相近,许氏要向长安进献寿礼必得途径陇右地界,崔氏想要对那株珊瑚宝树下手,不可谓毫无机会。
由此,许氏失了圣心,只能与崔氏暗地嫁女为盟。
崔氏先是将其一举掏空,又尽得好处,河东三万精兵收入囊中。
清河缓缓起身,扶住了长风的臂膀。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轻拍她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背,低声与她道:
“崔嗣野心,我一直在查探,因不想夫人多虑,所以并未告知于你。
”见她沉默不语,他又道,“夫人不必担心,崔嗣交由我即可。
”
清河自是明白他的用意。
这五年来,他一直将她护得极好,一点风雨都没让她受。
将所有朝堂兵家的重担,都独自扛在己身,不让她过问,生恐引她忧思,又复发魇症。
崔氏此事,与河西无甚关系,依照他的性子,必是无意干涉,只是为了她,才暗自放在心上,多番留意。
她不由抬起首,望着他的容颜如啄如刻,俊美无俦,然后她踮起脚,在他颊边落下轻轻一吻,道:
”夫君且去,我必会让夫君无后顾之忧。
”
语罢,她拉起还在榻上怔忪的许泽玉,娇娇女已全然没了初见时的飞扬蛮横,缕清前因后果后已是花容失色。
清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