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如粉,唇若涂脂,兰花指拈着她奉上的茶盏,含威不露,形容神色似与十年前未有变化。
正是圣上身边亲侍,大内总管宦臣张恪。
视线交错,四目相对,双双愣住。
风起风散,她面上的喜帕又垂落下来,掩住了她的容貌,一切归于平静。
而她的心中,早已起了惊涛骇浪。
记忆又恍惚间回到了那处巍峨的长安宫殿,她在那里被张恪囚禁了近年,每日威逼利诱,而活下去的希冀,就是匍匐着去寻殿前透下那束的微茫天光。
今日,他应是也认出她来了,试探性地唤了一句:
“清河公主?”
她如若未闻,礼毕后就转身,由着侍女送出了门,无人看得见,她宽大喜服下颤抖的手臂和脚步。
一路上,她不断安慰自己道,她现在的身份只是李清河,不再是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早已薨逝于肃州城楼之下,尸骨无存。
可他不在,她总觉得心口空虚,慌乱无比。
所谓洞房,是崔焕之的卧房。
越过一方气派的嵌玉八宝折屏,来到内室。
一张大而阔的檀木黑漆髹金的案牍横立房中,一旁的矮案上燃着一双喜烛,足足有她手臂粗。
阳春三月已有几分燥热,烛火熊熊,烧得她心跳也愈发剧烈起来。
清河趁侍女走后,速速扯去喜帕,逐一卸下凤冠和发髻上的钗环,正要换下喜服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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