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时情急,不作数的……我……”崔焕之张口欲辩,面对眼前调笑的女子,急不可耐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若是解释,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再表明心迹;若是不解释,他的心底,却仍是怀有一丝不甘。
犹疑之时,忽闻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唤声:
“小姐,吉时快到了。
您梳妆好了没呀?”
清河一惊,慌忙一手撑在榻上,一手轻轻拍了拍许泽玉的脸,见她毫无反应,急道:
“可你这样把她打晕,今夜谁和你拜堂?若是被河陇侯和河东节度使许天臣发现端倪,不就是打草惊蛇么?”
崔焕之望着她,眸光深深,忽而低声道了一句:
“你不肯走是么?”
清河纹丝不动。
他的眼底倏然泄漏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撩起眼皮,定定望着她,轻声道:
“既如此,不如你来吧。
”
见她不解,崔焕之俯下身,缓缓拾起掉落在地的金丝滚边的喜帕,蜷起修长的手指掸了掸,再摊开,一下子盖在了她头上。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郑重道:
“此生难得。
你就让我最后遂一次心愿吧。
”
***
长风赶到廓州崔府的时候,天色已近入暮。
暮霭沉沉,幽暗的府门灯火下,他抬手敛衽,飞身快步与养宁远还有一众几个亲卫一道上了台阶。
入府门之时,他的亲卫皆被拦下,只允了养宁远一人跟着他进去。
守卫阅过养宁远递过来的请柬,躬身拱手行礼后,朝府内高声通报道:
“河西节度使到。
”
庭院中围在各个角落的宾客停下了交谈,十几双目光纷纷望向府门前一道高彻轩昂的身影。
只见来人身着雪云缎袍,腰系玉銙蹀躞,步履沉稳,走动间英姿勃发如流星飒踏。
他的面庞自暗处而来,渐渐落入庭院渺渺的喜烛灯火前,照出了其人阴云密布的神容。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