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我到几时?”
清河伏在地上,仰头望着他后退远离,目中凝着泪光:
“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她凄声一字一句道,“当年害你救不了你父帅的人,就是我,是你最爱之人,是你将娶之妻……”
清河身躯覆地,只能高昂着头望他,看他的眼眸中暗燃着幽火,仿佛一小簇微茫的希冀,残存在风中摇摇欲灭。
他突然嗤嗤笑了起来,笑声又无力又萧索,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意:
“我把你当做我妻子,恨不能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他薄唇一抿,惨笑凝在唇角,定住了,“可你呢?欺我瞒我……你告诉我,到底为何要和那阉人一道,阻我出关营救我父帅?”
见她蓦然垂头不语,他仰天长啸,猛地一俯身将手中的陌刀向下一插,刺破毡毯,深深没入地底,巨大的力道竟使陌刀刀身触地后直接崩裂,碎成了一地的刀片。
四散的刀片寒光折射,一片片倒映出他扭曲割裂的面容。
额间散落的碎发挡住了他被雾气笼罩的眼眸。
他沉痛道:
“当时,若是我出峒关前去营救,或许父帅就不会死。
或许,峒关一战河西军死伤就不会那么惨烈。
”
他缓缓下身,单膝跪地,一双手从刀柄上垂落下来,撑在地上。
锋利的断刀割破了他的手掌,他恍若未觉,滴血的五指收拢,紧握成拳,收入袖中,血珠不断从指缝漏出来,蜿蜒一地,有如一根断裂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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