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生存不易。
我花费了多年拼死之力,才到了今日之位。
不说其他人,就拿葛萨来说,也算是高贵的内九姓贵族。
若是他知道我的身份,还会心甘情愿视我为主,听命与我吗?”
辰霜故意用葱白的指尖挑弄着他垂在胸前的发辫,轻声道:
“我看未必,草原上以实力服人,与是胡是汉有何干系?是英雄,人们自当敬之。
狼群中有黑狼白狼,白狼难道就当不得头狼吗?”
叱炎舒怀一笑,伸手抚着她涂了厚厚脂粉的面,勾指在她鼻尖轻轻一弹:
“巧言善辩。
”
他柔和的眼中似是溺着光晕,又道:
“父汗自小培育我,用心良苦,我本不该违逆他,对任何人揭下这副面具。
但对你,独独想破例一回。
”
“我定会守口如瓶。
”辰霜内心嗤笑一声,挑起尖细的眉峰,道,“大可汗运筹帷幄,扶植你崛起,不也同时利用可敦和希乌等人制衡你,不是吗?”
叱炎抚着她泪痣的手一滞,道:
“娘子心思过人,有妻如此,我心甚慰。
”他凛起剑眉,淡淡道,“帝王之道,在于平衡。
草原上,只有弱肉强食。
我只有除掉其他狼,才能成为头狼,我所作所为,自保而已。
”
辰霜冷眼看着他,涂了鲜红口脂的嘴角溢着极淡的笑意,道:
“所以,你就一定要除掉可敦,我们大唐的公主。
”
叱炎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会,低声道:
“我其实,已是对她手下留情。
为了你,给她留了机会了。
”他敛起赤色的衣袍,捋平上面凸起的褶皱,神色极其平静,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你以为,那日你可以那么顺利逃出我的帐子,跑去牙帐的大可汗寿宴?”
“你以为,寿宴那日我为何姗姗来迟?特地留了时间让你给可敦通风报信罢了。
岂料你如此龟速,那我便等不得你了。
当日我带兵入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