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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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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有名的寺庙草堂寺。

     “不如上去看一看?”周自衡看了一下时间还早,便提议道。

     徐清麦掀开车帘:“那就去吧。

    ” 她正好想看看这边的悲田院是什么样的。

     草堂寺门口有一片极大的广场,但据说比起城中的大兴善寺、灵感寺等等,已经算是规模小的了。

    盖因如今的寺庙与道观等地,往往还承接了不少公共活动,比如集市、演百戏之类,全都在庙前的这一片广场上进行。

     “难怪要叫庙会。

    ”徐清麦喃喃自语。

     如今并不是庙会的日期,广场上相对安静很多。

    两人带着周天涯去寺庙中上了一炷香。

     袅袅的青烟向上升起,透过烟雾,徐清麦抬头看去,正好看到巨大佛像上扬的嘴角,它在以一种慈悲而平静的姿态俯瞰众生。

     与佛堂的平静以及神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寺庙一角的悲田院中充斥着病患们痛苦的哼哼声。

     两名沙门僧拦住了他们:“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前方乃是悲田院,病人众多,恐怕会冲撞了施主。

    ” 徐清麦眨了一下眼睛,做出虚弱的样子来:“我感觉有些不适,不知可否请僧医前来看看?” 沙门僧答应下来,趁着他们开门的时候,徐清麦窥见了悲田院里的情形——里面大概相当于一个最原始版本的医院大通铺。

     她曾经见过一本描述十八世纪时期欧洲医院的书籍,对其中的一段描述记得尤为清晰:“人们犹如沙丁鱼罐头一般挤在狭小的房间内,人满为患,环境肮脏。

    医院成为了感染滋生的温床,这里通风不畅、没有干净的水源,医院里始终散发着大小便和呕吐物的恶臭……” 好在,因为佛教中本来就有洁净的这个要求,所以在徐清麦匆匆一瞥的观察中,她并没有看到多少肮脏的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虽然称不上多干净,但也尚在正常范围之内。

     不过,气味是的确有些不太好闻。

     徐清麦陡然对照顾悲田院的僧人们产生了敬意。

    能够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还保持着慈悲之心,是件很难得的事情。

     草堂寺的僧医赶了过来:“施主有何不适?” 徐清麦胡诌了几句,说自己最近心烦气躁,夜晚难以入睡。

    僧医为她把了脉然后开了药方。

     她趁机问道:“请问法师,贵寺悲田院收容病人的标准是什么?” 僧医道:“本寺收容的病人大多为孤寡,以及无家可归、病重将死之人。

    ” 徐清麦明白了,和后世的医院还是有些区别,这里更像是善堂。

    她又问了一些关于悲田院是如何运作的事宜,僧医知无不答。

     拿了药方,徐清麦问他诊金如何收取。

     僧医双手合十:“本寺并无诊金一说,施主若是有心,可去正殿布施。

    ” 徐清麦去了正殿,朝着功德箱里扔了一贯钱——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少给。

     周自衡好奇的问道:“看病水平如何?” “尚可。

    ”徐清麦低声道,“比刘大夫的水平高一些。

    ” 周自衡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刘大夫指的是刘若贤的父亲,他们的老邻居刘守仁,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也称得上是不错了。

    而且还不收诊金。

    ” 这的的确确是在做慈善。

     徐清麦有点疑问:“他们就不怕没人付钱吗?大家都来薅羊毛怎么办?” 周自衡看向那巨大的佛像,悠然道:“我想,现在这个时代敢来菩萨这里薅羊毛的人恐怕不多。

    你不就也给了一贯吗?” 这可是远远超出长安城一个普通大夫的诊金了,还不包括药费。

     徐清麦哑然失笑:“也是。

    ” 两人携手走出正殿,徐清麦一边走一边说道:“换成是我,我也愿意来寺庙看病,不收诊金,只需要烧烧香,随手给点功德钱就好了。

    多来几次,自然也就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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