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之前的冷冽和杀伐之气已经收敛起来。
“先去清理一下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干净的衣物和热水。
”萧景珩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自然。
沈昭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确实需要好好清洗一下，洗去这一身的血腥和疲惫。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持续了一夜的宫廷政变，终于以太子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偏殿内，水汽氤氲。
沈昭赤着上身，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松垮的浴巾，正用布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热水洗去了他一身的血污和硝烟味，也带走了部分紧绷的疲惫，但骨子里的倦意却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他背对着门口，可以看到铜镜里映出的自己，眼底带着血丝，脸颊上那道被箭矢擦出的血痕还清晰可见。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昭动作一顿，从镜中看到萧景珩走了进来。
萧景珩也换下了一身戎装，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家常锦袍，头发束在脑后，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仪，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但那双眸子却依旧深邃，带着审视和一丝灼热的温度。
“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萧景珩对着门外守候的内侍挥了挥手。
内侍们躬身告退，殿门被轻轻合上。
内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皂香和水汽，还有一丝战斗后尚未完全散去的凛冽气息，以及某种正在悄然滋生的暧昧因子。
沈昭转过身，看着萧景珩：“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暂告一段落。
”萧景珩缓步走近，目光落在沈昭赤裸的上半身，那里隐约可见一些战斗中留下的淤青和细小伤口，“父皇已经下旨，彻查太子党羽，京城内外，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清洗。
”
沈昭默然。
他虽不喜党争，却也明白胜者为王的道理。
“今夜，你做得很好。
”萧景珩走到沈昭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无论是守住宫门，还是最后擒拿太子，都功不可没。
”
沈昭并未接话，只是看着他。
萧景珩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沈昭脸颊上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