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前就说话,很容易伤人。
”
周其琛点了点头。
似乎觉得言语不够,郎峰走过来,身体贴着他的,亲了他头发一下,然后就这样拥抱了他,手放在他后脑。
拥抱很久,放开的时候,周其琛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就这样靠着桌台。
“后来,在沈阳怎么了?你想说吗。
”
“也没什么,我交了钱,见到了我妈,跟她说了两句话。
还是老样子,她也不告诉我周其瑞在哪儿上学,但是她高二了。
听说学习很忙。
”
“你还打算年底回去吗?之前你说,要年底前升机长,拿多点年终奖再回去。
”
“年终奖也不是要给我爸妈的,我也没那么贱。
”
“哎”郎峰抬手。
“……没那么不明智,”周其琛改口,“他们对我的感情,就好像交易一样,发现我好像有改好的迹象就给一点,一旦听到我没改变,就又瞬间收回去。
所以,我其实就是想留给阿瑞一个人的。
她从小,很喜欢英语,初中就借图书馆的原版书看了。
我想她应该会想出国留学,大概上网查了查学费加上生活费需要多少钱,现在……我快要攒够了。
可我联系不上她,这些努力就都是徒劳。
高二,她应该已经在准备高考了吧。
”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跟郎峰说这事,之前总是谈及皮毛,他也知道全说出来在对方耳朵里听起来是个什么样,所以也就一直拖着没讲。
果然,郎峰愣了。
他知道周其琛平时挺节俭,买的东西不多,穿的和用的都很普通,可以说算是他在国内认识的唯一一个不开豪车的飞行员。
他就把这归结为原来军旅生活的影响。
他以前也是知道周其琛为他妹妹存了点钱,以为是百分之三十对七十这样分开,可今天得知,是百分之一百和零。
花在周其瑞身上百分之一百,给自己留下零。
这个计划的宏大、持久、毫无回馈,和它的荒谬几乎等量。
而周其琛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你……说句话。
”
“我只是……我没想到是这样。
你这几年,太辛苦了。
”他从刚刚认识周其琛,就知道他飞得很多,他是公认的劳模。
如果说郎峰是自律,周其琛可以算是自虐了。
苦和累都是其次,他对痛苦的承受阈值很高,这几年他也这么过来了。
可最难熬的是孤独。
“挺疯狂的,我知道。
我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最坏的可能性,我也考虑过,无非是之前那次再来一回,她哭着求我别再来找她。
也不是不可能,这次听我妈说完那些话,我倒觉得这个很可能。
但我就是不长记性,我就要再摔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