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来爱我,我不是非你不可,”他把人心里的现实摊开了,挑明了,化成一个个绵柔掌,打在他脸上:“只是我第一眼就有点喜欢你,所以对你有点执着,后面跟你上了几年床又被脑子骗了,觉得我或许爱你。
”
“说到这个,”他似乎是随口提了一句,“我送你的戒指呢?”
“那都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经记不清丢在哪里了。
”
季苍兰在他视线中的偏转了下身影,僵持在门口,淡淡出声。
声音细得像一根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也没有任何声音。
伤口的痛和快速流失的血液,让闻炀所有坦然自若和得心应手的伪装漏出一条缝,随着一字一句,那道口子扯得更大。
“不记得了?”
他捂着腹腔的伤口低低咳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抓你?1881天里我每天都想我出来后要怎么杀了你,1881天,我想了1881种办法让你死。
但是一想到我女儿又觉得你可以活着,所以那1881天的晚上,我又想了1881种办法说服自己让你活。
现在你告诉我Echo死了,你儿子活得好好的,那你也别想逃。
”
“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寻常,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参杂在里面,口齿清晰:“最后让你求我把你杀了。
”
从知道他越狱的消息后,季苍兰就知道自己活不长。
现在即便听到闻炀这么说,也只是沉默地吸了口气,他可以立刻就告诉闻炀真相,可是说了又怎么样呢?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说了也只是给了闻炀短暂的希望。
季苍兰不想看到闻炀痛苦,也不想自己痛苦,更不想季涵长大之后知道自己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父亲。
有事情存在于过去,却只能放在心里,忘不掉、又不能提。
一旦说了,就会化为洪水猛兽,迅速将他淹没。
在闻炀眼里,他的爱像一朵被包裹在七彩泡泡里的纸花,廉价又精致,华而不实,半真半假,手一伸,便能轻易戳破。
季苍兰的爱诞生在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上,闻炀的恨迸发于绵延不绝的爱情之下。
但倘若没有灌注真心的谎言,便不会有痛彻心扉的爱与恨。
说了能怎么样?不说又能怎么样?
爱情的谎言里没有赢家,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这五年里季苍兰每时每刻都守着那个手机,生怕有任何一条消息发来,又怕永远没有消息,他太累了,也太矛盾。
“你怎么不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这样他出来的时候就会不带任何希翼,当着季苍兰的面把那个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