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准放松下来。
“放心吧,老师会在这里一直等到你出来。
”
单准自己驶着轮椅进入了手术室,他低头给“室友”发了最后一条万舒微笑着,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闭。
与此同时,礼堂下方,禁闭室像阴湿的牢房,一间挨着一间,除了走廊墙壁上黯淡的灯管,完全没有任何采光,老鼠在馊掉的面包旁边嗅了嗅就走了。
埃拉斯谟躺在其中一间里,这里没有床,角落里有原始的马桶,门缝里能透进来一丝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枕着手臂,睁着双眼,没有在睡。
而后,不知是何处传来的钟声敲响了,似乎是从更深的地底。
钟声之后,嚎哭声响起,那好像是从久远的时间之外传来的嚎哭,却又真实地盘旋在耳边,没有撕心裂肺,没有怨恨哀痛,只有恐惧。
埃拉斯谟蜷缩起来,紧紧捂住耳朵。
在禁闭室的上方,静谧的礼堂内,这一切声响都不存在,有人影无声地进入了这里,如同鬼魅,或者说,正是鬼魅。
一串带着血的脚印凭空地出现在铺向讲台的地毯上,几步之后,脚印就会消失,而那个踏出血脚印的人并没有脚。
从一双悬空的那鸥斯大学校服的裤管上往上看,无数的伤口遍布这具身体,尤其是他捂住的心脏,一直在汩汩地冒血。
段悠微微佝偻着身体,捂着不断流血的心口,苍白的脸被血染得刺目,他望着礼堂中央的穹顶,似乎在透过空荡荡的穹顶看着什么,他皱起眉,努力地在记忆力寻找,脑海中杂乱不堪,但他记得这里,他一定来过这里。
手术室内,冷冽的钢铁义肢被插入了单准的断肢,为了与神经适配,第一次安装必须要让义肢扣进血肉中,甚至于断骨直接相接,而为了提高适配的精准度,单准选择了不使用麻醉。
他满头是汗,咬着牙将喊叫扼在了喉咙里。
历山在监控后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勇气去见单准,在意识到自己对他那难以忍耐的欲念,竟然是爱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