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一趟就起不来了,有点眯过去,迷迷糊糊地听到段悠在咀嚼,杯碟被轻磕出声,使得房间里更加安静,然后又听到了段悠在卫生间里刷牙漱口的声音,他心想这鬼真的有够龟毛的,他提起一点兴趣,凝神想要去听段悠有没有用抽水马桶,等啊等,等得又快要睡过去,也没等到,觉得自己真的有够无聊的,而后他无意识地抱住胳膊搓了搓,觉得有点冷,努力想要醒过来回自己房间,但太困了,最后一张毯子盖到了身上,他彻底陷入了温暖的梦乡。
***
早上单准醒来发现自己在段悠的房间里,也没太尴尬,大约是因为对方是鬼,他还真有点不把对方当个人,他从地毯上撑起身体,毯子滑落,而后看到了坐在窗边微微半透明的段悠,还在读那本诗集。
清晨的阳光照在穿着校服的黑发少年身上,那些阳光透过了他,他无意识地轻声读出:
“你说:我在。
”
段悠的眉头轻轻蹙起,脸上显露出一种被猝不及防刺伤的表情。
“并不一定意味着你活着。
”
念出下一句后,他的眉间舒展,恢复平静,把书本放到了膝盖上,就这么一直呆呆看着。
单准缓缓眨动眼睛,他听不懂那句诗,只是被段悠感染,一种说不清的,好像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大约是单准盯太久,段悠看了过来,见他一脸呆相,眯起眼睛:“我很好奇。
”
“啊?”
“是怎样成长经历让你敢在鬼的屋里睡一整夜的。
”
单准这才觉得尴尬,赶紧爬起来,见桌上的餐具整齐放着,被吃得很干净,单准一下理直气壮起来。
“吃人嘴短,我在你这儿睡一觉怎么了。
”
这回是段悠被噎住了,单准得意地收走杯碟,把毯子踢到一边:“走了啊鬼兄。
”
单准用脚带上了门,这个房间一下子就变得死寂了。
就像不需要吃饭一样,段悠也不需要睡眠,他坐在窗边读了一夜的诗,单准则在地毯上翻了一夜的身,睡得很不好的样子,还说了梦话,有些是咒骂,有些是哀求,听不出来是在骂谁,变态畜生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