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几人是渔阳人氏,都出自普通民户。
噩耗早些已随军中抚恤传至家人处。
以普通阵亡论。
小乔从自己的嫁妆里另备了一份足够能让死亡随卫家人度日的额外抚恤,派人分送。
她没有亲自上门抚慰。
地位尊卑的天然不对等,决定了即便那些随卫家人知道儿子或丈夫的真正死因,心怨,能够表露出来的,想必也就只有感激和惶恐。
数日后,她只去探望了魏梁的母亲和妻子。
在洛阳,她与魏梁临辞,魏梁曾特意说,女君回渔阳,若见到老母,勿告她自己曾受伤濒危的事。
……
已经差不多一年半没见到儿子的面了。
忽从女君口中得知魏梁过些时候应就能归家探亲了,魏梁母亲和妻子十分的欢喜。
对女君上门来看望,更是感激不尽。
小乔告辞的时候,魏梁母亲不顾年迈,执意相送到了门口。
小乔回家路上,眼前浮现出片刻前魏梁母亲和妻子喜气洋洋的笑脸,心中五味杂陈。
马车在街上徐徐而行,渐渐靠近城北的魏府,到了门口,停了下来。
小乔被春娘扶下马车,一眼看到大门右侧石础旁的拴马桩上,拴了一匹黑色的大宛骏骓。
乌骓高大雄壮,四蹄修长,浑身油光水滑,仿佛刚停下来没多久似的,肩颈处汗水淋淋。
马奴在旁,正为它擦拭汗水。
“男君的马!”
春娘一眼便认了出来,脱口而出,声音充满惊喜。
小乔心口一跳,浑身血液仿佛忽然间加速了流动。
门房看到马车回来了,忙上前迎接:“女君可回了!男君方也回了!就和女君前脚后步!”
春娘挽住小乔胳膊,急急地几乎是拖着她进了大门,一路径直往西屋去,直到到了院门之外,才停了下来。
脚步有些快了,停下后,小乔略喘息。
础阶下站了一溜的仆妇侍女。
林媪在院门口张望,忽看到小乔,匆匆迎了出来,笑容满面,压低声道:“男君回了!就在房里!小女君睡着,男君在旁,看她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唉哟,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