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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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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早知烟霞不安好心,我才不会去见岑望仙。

    ” 云停又问:“你是哪日从禹州出发的?” 唐娴算算时间,道:“近一个月了。

    ” “那便是二月下旬了?” 唐娴点头。

     云停笑了下,懒散地向后靠去,慢悠悠道:“二月十九,禹州一带发生地动,房屋坍塌,河堤摧毁,死伤无数……” 一心编故事打补丁的唐娴反应稍慢,将他这几句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听懂后,脑中倏地一阵嗡鸣,刹那间,她脸上血色消褪,心中所思所想全部变成空白。

     云停后面还有一句:“月中正是天灾最严重的时候,你是如何完好无损地出来的?” 唐娴已听不见了。

     禹州地动,死伤无数。

     她爹娘和弟弟妹妹就在禹州! 五年前,皇陵入口,一家五口诀别。

     唐父说:“揭发你祖父的罪行,是我做儿子的不孝,无颜苟活于世。

    可我若死了,你母亲与弟弟妹妹该如何活下去……” 唐夫人泣不成声,除了抱住她一遍遍喊她乳名,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双弟妹尚且懵懂,惊惶失措,拉着她的手说长大了就来接她回家。

     回不去的。

     祖父想夺的是云氏江山。

     太子身为储君,江山无法做主,连婚配都差点被臣子左右,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他绝不能轻易放过唐家。

     当初未杀光唐家人,全赖唐父大义灭亲的行为来的太突然,弄得天下皆知,逼得太子赏罚分明,不能将唐家灭门。

     以一人换全家安康,唐娴是愿意的。

     可如今…… 唐娴仿佛被抽去了魂魄,空洞的双目看向窗口,外面明媚的春光细化成一道道无形的栅栏,将她困在其中。

     栅栏外还有无尽的山川河流阻隔着,她将永生难见血脉亲人,连他们是死是活,尸身何在,都无从得知。

     她反应太大,像一株迅速干枯的牡丹,庄廉惊讶,偏过脸看云停。

     云停不为所动。

     庄廉前几年得了个女儿,一想自家姑娘听闻自己遭逢噩耗该是什么模样,就止不住心酸,忍不住低声道:“一个姑娘,连谎话都说不好,随口一诈,家底就暴露了……还差点被岑望仙害得手都没了,怪可怜的……公子,要不咱还是换成刑法逼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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