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已经反目成仇,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演了这么一出逼真的戏。
知道是假的,安卿还是心痛到喘不过气。
澳门的那些人到底是有多恶毒?才会将时律这个敬老尊贤的世家子弟,给活生生的逼成了一个“恶人”?
被车撞,被刀捅,送进急救室前都要先跟她说:别内疚。
联姻明明是两家都在互相利用,他却一直说:你爸最在乎你。
发现真相,她卑微又无助,也是他说:别恨你爸,你爸有他的身不由己。
“有些时候,做不出断舍离的决定,就得需要借用一些外部的力量……”
时律的话不断回荡在耳边,看到她爸躺在床上戴着呼吸机呼吸,她却束手无策的没有方向,安卿再无法压制情绪,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哭泣。
她不想哭的。
可是她实在控制不住。
安康升是有意识的,感觉到女儿在哭,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通过这种方式安慰她:不要哭,是爸咎由自取,时律是为了护下咱们父女。
安卿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握住她爸的手,“爸,咱们走吧,别再继续跟他们斗了,咱们回老家也行,你不想回老家,咱们就换个地方待,去一个谁都找不到咱们的地方……”
说着说着,她哭的更是泣不成声;因为这话实在是太幼稚。
到了她爸这个位子,又跟澳门那些叠码仔牵连十几年,哪可能说走就走?
但凡能走,就不会有那两次车祸。
时律已经出手帮她爸清掉了陈进昌这个“监控”,剩下的,就得她爸自己去考量:是快狠准的隔断跟澳门那边的关系,还是继续侥幸的等待时局动荡过后最终的结果。
“你怎么能一直心存侥幸呢!”安卿无法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跟时律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就敢动时律的车,差点把时律给弄死!离婚后,他们又对我下狠手!恨不得撞死我!”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为什么还拎不清!”
“从古至今!有哪个贪官能独善其身!”安卿从没这么悲愤过,“你是没贪污!但是你跟那些贪污犯又有什么区别!那些人就是倚仗着你这个靠山作威作福的搞垮真正务实的企业!这么多年!因为你!害了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那些通过赌博洗钱跑路的大老板!丢下那么多的烂尾楼盘!多少人有家不能回!”
“你总是自认为你足够廉洁!没有拿过任何赃款!但是你的纵容和包庇又何尝不是一种罪行!没有你的纵容,他们哪敢那样猖狂的卷款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