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雁心?中一片涩意,深深呼吸,摇了摇头。
“有意义的。
”她?低声说,“能更好地过这一生,这已经是意义本身。
您能走出过去的阴影,获得?自己的解脱,这对他来说也是减轻枷锁,能让他不背负那么沉重的过去前行。
”
谈茉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
“你比我?想得?更温柔。
”谈茉莉突然说,“致北曾经对你那么不好,不是吗?但你在我?面前,还是会一门心?思地替他说好话,要不是知道你们已经分?手,我?会觉得?你们还是一对恋人。
”
方舒雁没说话,谈茉莉笑笑。
“有时候心?控制不住,是不是?”她?轻声问,低低地叹了口气,“其实?结婚几年?,我?偶尔也能感觉出我?丈夫哪里有点不太对,但因为爱他,所以自己就会说服自己视而不见,不去怀疑,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的婚姻,就好像不去多想,那些问题就会不存在一样。
”
方舒雁沉默一下,摇了摇头。
“和您那时候的情况还是不太一样。
”她?慢慢地说,“致北是个好人,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好,心?思也很难猜,不怎么会说人话,也不够坦诚,但是他没有因为自己承受过那么多恶意,就选择恶意地报复这个世界,也没有仗着?我?的喜欢去挥霍,他只是太想抓紧,反而患得?患失,让两个人都太累。
”
“就只是个骗子?而已。
”方舒雁轻笑着?说,轻轻眨了下眼?,抬手擦掉了眼?尾的一点湿意。
“……明明在我?妈妈面前还保证,会竭尽全力让我?过得?幸福,把?我?妈妈骗得?放心?与世长?辞,结果现在过去了将近四年?,我?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别?说觉得?幸福,连重新追逐幸福的力气都不再有。
”
她?当然没有错过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番话,早早就从护工口中得?知了两人当时见面的对话。
那时她?心?灰意冷,对此没有任何回应的余力,远走异国他乡,这些年?平静下来,曾很多次想起?这件事,从愤怒渐渐变成平静,直至心?里不会再有一丝波澜。
然而现在和谈茉莉旧事重提,方舒雁笑着?抚去眼?角的水汽,在心?里承认,其实?自己一直一直,是觉得?很委屈的。
因为曾经相信。
所以才会委屈。
谈茉莉定定地看着?她?,忽而轻轻俯身,握住了她?的手。
双手围拢住她?冰凉的手掌,轻柔而温暖。
谈茉莉默默地包裹住她?的掌心?,柔和地低垂眉眼?,看着?她?低声说:“舒雁,要是还愿意相信的话,再给他一个机会可以吗?或许正是因为留下的遗憾太强烈也太委屈,所以上天才会给一些人再努力一次的机会,别?因为胆怯而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