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眼前?突然间?带上了点模糊的?水汽,声音也哽咽了一下。
“抬头看看吧,致北。
”他低声说?,“有这么多?人关心着你?,你?也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停在这里?就什么都没?了。
她已经?走了,但还会回?来?。
未来?会相见,而你?得去未来?见她。
”
他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没?再多?做别的?尝试,默默地回?到车里?,径自离去。
谈致北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他想起上一次在这里?,踩下油门时?的?心情。
尖锐的?恨意混杂着即将报仇雪恨的?畅快,根本没?有余力去想自己的?安危。
他双眼直视前?方,踩下油门时?笑容灿烂,那?一刻只觉苟且偷生至今,终于算是活得有所价值。
而后坐在一旁的?方舒雁,突然猛地按住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前?面的?车里?坐着的?是谁,对他又造成过什么毁灭性的?影响。
她只是终于看懂了他在干什么,于是死死地按住他,不让他往下继续。
“致北!”她疾声叫他,声音绷得很紧,“别继续,别撞上去。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为什么要搭上自己?不管前?面是谁,都不值得!”
她的?眼中没?有对自己安危的?惶恐,有的?只是满满的?对他的?担忧。
不值得。
可他又哪有那?么重要,他何德何能,伤害自己时?也配有人心疼?
现在这个人终于看穿他恶劣的?内里?,终于也弃他而去。
可为什么还是会有渴望呢。
为什么人深陷进泥里?时?,竟也还在渴望伸手去触碰遥不可及的?星星?
谈致北打开车门下车,靠着车席地而坐,仰起脸向上看。
上京的?夜晚霓虹辉映,并不适合观星。
只是他的?北极星遥远而明亮,在天际中恒久闪烁,那?么慈悲包容,只要抬头仰望,永远都能看见。
像是被那?道清冷的?星光刺痛,他慢慢地垂下头,抬手遮住了眼睛。
他很不喜欢哭,从来?觉得弱者的?眼泪毫无作用。
上一次哭大概是谈茉莉第一次想掐死他的?时?候,他哭得满脸是泪,而谈茉莉没?有一丝动容。
眼泪不能换来?任何东西?,他早早清楚,而后将这无用的?东西?彻底摒弃。
他在方舒雁离去时?没?有掉眼泪,在割开自己的?手腕,迎接生命终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