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哪儿?”方舒雁稍微回忆了一下,“我刚才上来时好像没看见。
”
唔。
谈致北动了动,脸在她颈窝里又枕得深了些,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是程阳开走了。
”
……听着真像是故意的。
方舒雁叹了口气,说:“我等下问问程阳医生开的什么药,家里的医药箱里差不多能找齐。
”
在受伤这方面,谈致北可谓惯犯。
方舒雁从七年前认识他起,见他受过的伤不知凡几。
这人有种对自己身体创伤的极度漠视,方舒雁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在用吉他当武器打群架。
木吉他崩裂溅起的碎屑在侧脸上划出血痕,手腕被对面的啤酒瓶重重划过,血流不止。
他将对面的脸砸出血珠,在木头和重物撞击的闷响声中,神色狠厉,眼眸却亮得惊人。
明明长相无一处不精致,堪称模糊性别的美丽,却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知名神经病。
他从混地下乐队时期就有个私下里流传很广的评价,叫以八辈子情商换颜值,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
方舒雁抚上他的侧脸,掌心浮掠过天生优越的眉骨薄唇,将他耳垂上的耳钉摘下。
不知道他今晚去干了什么,耳钉有被撕扯的痕迹,取下时带出几道血丝,浅淡地蜿蜒在耳垂上,像蔓延的血管。
谈致北安静地闭着眼睛,任由她窸窣动作,有着在旁人处从未显现的服帖。
方舒雁叹了口气。
“致北,别总把自己弄成这样。
”
“什么样?”谈致北没睁眼,薄唇微动,吐出一个低沉眷懒的回应。
“会让人担心的这样。
”方舒雁说,“我会担心。
”
“为什么担心?”谈致北问,紧闭的眼皮没有抬起,神色平和,看起来并不是故意抬杠,只是单纯地为这句话感到疑惑,“这点小伤,又死不了。
”
“因为爱你。
”方舒雁轻声回答,“所以不想看到你受伤。
”
嗯。
谈致北下颌扬出漂亮的弧线,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贴着她的唇瓣低笑,声音温柔。
“我很开心。
”
颈窝处的呼吸渐渐悠长平缓。
谈致北没有继续说话,就这么搂着她,重新入睡,双眸紧闭,显出清醒时不曾展露的安稳。
方舒雁暂时没有睡意,于是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