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气和地和他算了一下每拖一天要新增加的成本核算。
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几次想说这钱他愿意填补,但看着方舒雁认认真真地对每一分钱精打细算,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把这话真说出口。
这一次跟去探班,他收获良多。
已经渐渐开始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钱摆平,也不是凡事只要自己计划得完美,就不会事与愿违。
他没再继续留在剧组,本身学成回国后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去处理,不可能一直围着方舒雁打转。
家里的钱当然还很充裕,能继续支撑他这种散漫度日的行为,也没什么人真的对他指指点点。
但他看着每天都在努力工作的其他人,自己慢慢体会出几分不好意思。
他没再信誓旦旦地对方舒雁说什么大话,离开时只和她说:“照顾好自己,我有空就来看你。
”
方舒雁笑着和他道别:“投了钱在这里,当然可以回来监工,随时欢迎。
”
以投资人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都随时欢迎你过来。
邵明远抿了抿唇,过了好半晌,才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
至于努力什么,他没说,方舒雁也没问。
剧组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产生半点波动,依然按照原定的拍摄计划平稳运行。
这次搭的城市外景成一个环形排布,陈生住的地方和打工的地方。
打工的地点不止一个,前后换过好些,刷过盘子也去过工地,都是些卖体力活挣辛苦钱的工作,以他住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是他脚步能丈量到的极限距离。
再远的地方每天就实在是没法走过去,坐车上下班又要产生新的开销,陈生舍不得。
他住的地方是城市郊区的棚户区居民楼,陈旧偏僻,每个房子都隔出很多个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里都住着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有的是独自一人出来讨生活,有的是携家带口挤在小屋子里,七八户共用同一个厨房和卫生间,晚上翻个身隔壁都能听见。
陈生从家里出来时没带钱,他家也没什么能供他出去闯荡的本金。
空荡荡的包袱里只装着身份证和干粮,到了山下茫然地流窜,先是在山脚下的小饭馆里端盘子,听出去过的人念叨大城市好赚钱,在餐馆里赚够了路费,买了车票就直奔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