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搭景主要是调整灯光,架设摄影机,用时很短。
这场拍摄要用到的人留在崖壁旁,剩下的则已经带好救生圈和救生衣,顺着旁边坡度较缓的地方下去,到潭水旁边待命,如果有人真的掉下来,好第一时间救援,预算有限的剧组只能这么一人身兼数职。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
方舒雁看了下旁边站着的两个人,用商量的口吻征询:“不下去?”
邵明远看了眼吭哧吭哧往下走的剧组一行工作人员,有点嫌弃地收回视线,朝方舒雁温文尔雅地一笑:“看着人也差不多够了,我还是想在这边陪你。
”
谈致北则没说话,只短暂地和她碰了下视线,随即便没什么别的反应。
方舒雁却觉得自己读出来了他的意思,那是种没放在心上的漠然。
对于这些可能产生的种种安全隐患,他对自己和对别人都是一样的冷淡。
方舒雁收回视线,没对这两人做什么评价,从取景器里看了眼面前的画面,向贺深确认:“调整好了吗,状态怎么样?”
贺深席地而坐,胳膊肘抵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在两场戏的间隙中抓紧时间休息。
他刚拍完最后一场大山中和村民的对手戏。
家里不舍得用电,屋里一片昏暗。
他在母亲病床前压抑着情绪,和她笑着说肯定能治,有钱就能治,外面的医生厉害着呢,把人送去医院,阎王爷要的人也能救活。
钱从哪里来?面对着一贫如洗的家,陈生第一次产生了要走出去的想法。
他要走出大山,出去挣钱,挣很多很多钱。
钱什么都能买,连他母亲的命也能买。
村民们零零散散地呆在村里的各处,过着自己与世隔绝的静谧生活,看着陈生来来回回地一趟趟收拾东西,给家里养的鸡鸭喂食,给自己收拾随身携带的干粮,拜托邻里帮衬下自家,都在冷眼旁观,偶尔互相交换一个麻木而奚落的眼神。
“狗剩。
”有人在陈生经过时悠悠地说,“瞎忙什么呢?咋,你还要往出走?”
狗剩是陈生在村里的名字,贱名好养活,村里没人叫他大名。
本来他的身份证上也要写着陈狗剩三个大字,是翻山越岭来登记户口的人说狗剩不好听,帮他取了个生的谐音。
但他在这里,永远都是陈狗剩。
陈生朝他笑,有点拘谨,也有点向往:“对,要出去,家里老娘等着我挣钱回来治病。
”
村里人顿时咂舌:“咋,你这样的也想出去?你还认识字吗?出去能干啥?你老子知道吗?像咱们这种大字不识几个的,出去打工都得被骗去挖了器官卖,挣什么钱呦,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