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隔绝何展鸣执着望来的视线,语气平淡地说:“开车。
”
曹双一言不发地放下手刹,转动方向盘,将车向前驶去。
蜷缩在地上的何展鸣却突然惊恐地扑上来,十指用力扒住车,仓促而胡乱地开口,语不成句。
“别走,别走……我、对不、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应该……我、舒雁、姐姐……”
方舒雁眸光平静,没有再朝他看上一眼,对曹双说:“开快点。
”
曹双一脚油门踩上去,车向前急蹿,将何展鸣的手猛地甩开,将人带倒,跌坐在地上。
曹双连余光都没瞥过去半点,就像刚才不过是甩掉了车把手上不小心粘住的一块纸屑。
车向前开,她在车载音响上点了一首轻柔舒缓的钢琴曲,车厢里回荡着柔和悠扬的乐声。
方舒雁忽而问她:“觉得我残忍吗。
”
曹双很轻地笑了一下。
“没有。
”她说,语气和乐曲声一样柔和。
“我长了眼睛,知道究竟是谁的人生被毁得彻彻底底。
我没觉得你残忍,只是觉得这一幕来得太迟,让我的舒雁姐受了那么多本不该经历的委屈。
”
方舒雁静了一会儿。
“的确是太迟了。
”她清淡地说,声音缥缈,“真正应该看到这一幕的人,到死都没有看到。
”
曹双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声颤了一下,脊背短暂地僵硬,而后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题。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舒雁姐?”
方舒雁认真地思索,久久没有说话。
曹双也不继续问,车将何展鸣甩得没影后就徐徐放缓速度,漫无目的地汇入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像在闹市中悠闲地散步。
方舒雁想了一会儿,慢慢开口:“回家吧,收拾一下东西。
我妈在那里住得不开心,现在她终于能休息了,我要把她的东西都带走。
”
曹双把头点点,声音柔和。
“回家当然要回,不过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舒雁姐,你还没出小月子呢,这半个月一直都这么奔波,对身体太不好了。
”
“没事。
”方舒雁不以为意,语气平淡,“不重要。
”
自己的身体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