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于其中的每个人,都压抑地喘不过气。
“我也不想这样,雁雁。
”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教了我很多,但你来得太迟,雁雁。
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长成了很糟糕的样子。
我想要努力去改,又觉得很恐惧,习惯了全身都是刺的自己,很怕把唯一的武器都自行割舍之后,变得任人鱼肉,没有反击的余地,也没有保护的资格。
我以前,不知道能相信谁。
好像谁都能包含怜悯地看着我,居高临下指指点点。
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只会说我天生无可救药,要舍弃全部的自己才能改好。
我挣扎了很久,现在终于发现,他们其实说得很对。
”
他轻声说:“我会改的,雁雁,我们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我以后不会让你再难过了。
”
方舒雁静静地听着,无声沉默。
谈致北并没有等待她的应答。
他走出医院,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会儿公司见。
”他说,“关于热搜这件事,我会当面解释给你听。
我没有想给你带去麻烦的意思,也不是觉得你会不识大体做出什么事,我知道就算我真的变心,你可能也不会怪我。
”
方舒雁终于开口。
她声音低低地问他:“那你为什么还去医院?你想找我说什么?”
谈致北的呼吸声穿过听筒,浸润到她的耳边。
“懂事不代表不会难过。
”他低声说,“让你伤心不是我的本意,想说一声对不起。
”
方舒雁长久沉默。
她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转脸看向车窗外,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车里一片安静。
曹双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朵里,忍不住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她。
她在静静地流泪。
哭泣时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她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外面,睁着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无声坠跌,不言不语。
浓郁的悲伤将她包围,她却好像已经失去了鲜活的反应,像是一尊精致完美的人偶裂开一道缝隙,却又无法让人从中窥见更深的心绪。
车向公司急速驶去,曹双看了她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小声叫她:“舒雁姐……”
方舒雁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