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人都会死,有朝一日或许也是为我自己。
”
楚留香一怔,他所认识的无花可从不会有这般悲观的态度,他心中一紧,突然为他这位好友担心起来,不由轻声问道,
“可是在游历途中遇到了什么悲惨之事?”
无花默然一瞬,竟不悲反笑:“母杀子,子杀母,可算悲惨?”
他今夜实在笑的太多了。
楚留香心中担忧更甚,“自然是惨绝人寰。
”
楚留香很愿意听无花倾诉一番。
无花却似已无兴致提起,静默地再次抚上了琴弦,那超度之音再次悲悯而缥缈地在月夜下的海面响起。
楚留香安静地在旁聆听,一语不发。
白衣胜雪的少年僧人,平静无垠的大海,以及海天相接之处皎洁生辉的一轮明月,琴音脉脉伴着清风徐来。
这一幕明明如此的美好,却令人莫名……
怅惘。
是的,比哀伤的程度少一些,比漠然的程度多一些,夹杂在两者之间,恰好,恰好。
或许是从未见过心性淡漠出尘的好友如此的一面,这个夜晚所发生的每一幕都深深地烙印在楚留香的脑海里。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久到故事即将落下帷幕,楚留香才猛然回想起,原来一切都是从这个夜晚开始的。
这个从不打诳语的和尚,确实未说一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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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曲琴音结束后,楚留香很快与无花分别。
他倒是还很有些放心不下他这位朋友,原本想再待上许久甚至是直到天亮也无妨。
但无花提醒了他。
札木合既然是死在了天一神水之下,此时必然与神水宫有关,但水母阴姬若要杀人绝不至于这般遮遮掩掩。
那这杀人的天一神水必然是流落在外的了。
但普天之下,能有本事在水母阴姬眼皮下从神水宫盗得天一神水的人物,只怕所有人都会公认非盗帅楚留香不可。
水母阴姬和神水宫当然也会这样认为。
因此,无花淡然而笃定地道,“神水宫的人很快便要找到你的船上了,苏姑娘她们三位只怕并不是来人对手。
”
楚留香对无花的判断自无怀疑,闻言立时便紧张起来,他就要赶回去,不过临走之前他倒还不忘邀请无花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