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到一丁点儿动静就能被吵醒的睡眠,每次应酬到很晚回来时,总能感觉到她是清醒的。
他以为她只是睡眠浅,很有可能是睡不着。
紧张焦虑时,会不自觉地掐自己的手心或手腕,他以为是她这几年的习惯,再后来出现这种情况时会默默帮她改正。
原来是在用疼痛提醒自己吗?
之前从不抽烟,现在某些时候却抽的很凶;在松风湾时,她用死来威胁他,眼里没有惧怕而是痛快;她吃得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瘦……
明明这些改变是那么明显,季宴礼却总是觉得她是在和自己作对,或是自以为是地觉得那些他不在的日子,她有些变化也理所当然。
心脏被人狠狠攥在一起,连着血管被强拉硬扯起来,又重重砸下去,季宴礼呼吸停滞住,像是突然间忘记了怎么去吸取氧气。
云岁晚没有睡着,意识到季宴礼进来时就已经把他视为了空气。
房间里静得像没有人存在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神识游离恍惚之中,忽然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像是喃喃自语般的呢喃:
“岁晚……”
似自责似叹息
……
第二天,云岁晚醒来时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季宴礼维持着昨晚的姿势,像是一夜没睡,眼底透着疲倦的猩红。
她顿了一下。
看见她睁眼,季宴礼薄唇微张,想说什么最后又打住,须臾,只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岁晚从床上站起来,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表情冷淡漠然,目光有些麻木。
一言不发走去了浴室。
季宴礼把医生开的药递给她,刚要说话。
只见云岁晚瞥了一眼,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把他手里的温水和药统统打掉。
水杯被打碎,脚下的地毯也湿了一片。
季宴礼愣了一下,随后拉住她的手,看到手背红了一块儿,说:“手疼不疼?”
云岁晚把手抽出来,指着门口,对他吼道:“滚!”
他被这个字震在原地,她语气里的厌恶化作刀子一寸寸扎进心口。
云岁晚眼里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