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些,”季宴礼语气笃定,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关键之处:“夏斯年的病需要砸钱,所以你能从中得到报酬是吗?”
虽是疑问句,却很是肯定,好像也用不着云岁晚来回答。
她低着头,瓷白的脸上细腻地连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腰挺得很直,坐姿也很端正,但绝不是放松的姿态。
季宴礼捏了捏眉心,将人连着椅子一起拽过来:“爸妈和我给你的卡一分钱不用,岁晚,能不为难自己吗?”
这件事,云岁晚异常执拗,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在执拗什么,却在回来之后,接受父母任何的关爱却做不到理所当然的索取。
他们给她卡,买房买车,家里的衣柜每个月都会被换上新款式,云岁晚做不到拒绝,通通收下却也只是到收下这一步。
银行卡她放着,却没动过里面一分钱,爸妈买了房,不是别墅就是大平层,但她以住久习惯为由搬去了自己租的公寓。
说起来还真是矫情。
为什么这么拧巴呢?
明明他们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说白了,云岁晚是无法与自己和解,没有那层血缘关系在,享受他们的好都会觉得受之有愧,这本不属于自己。
又或者为自己一声不吭离开,让他们牵挂了自己六年而愧疚,现在又为自己和季宴礼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而自责。
虽不是她本意,但造成的伤害中却有她的一份。
云岁晚想对他们好,但他们好像什么都不缺。
自己也无法再一昧的索取。
温韵他们不见得看不出来,却因为了解云岁晚的性子,顺着她,该做的一样不落。
季宴礼看着她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却实在没办法,从小就这样,到现在也是。
谁对她好,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回馈,就像做一个亏本买卖。
如果拿不出来,那就宁可不要。
走神太投入,嘴边沾上了牛奶也没发现,他抽了纸巾摁上去,在她动手之前擦干净。
指腹代替纸巾蹭上去,季宴礼低声道:“我们给,就收着,也不要只收不用。
岁晚,不用担心还不过来,我们没想从你那儿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