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中那腐烂了一半的脸,脸上的眼珠。
“别”惜翠费力挤出一个字,不让自己当场吐出来。
青年听到了她干涩的声音,当真停下了手,“怎么了”
“别”惜翠咬着牙关,“别剖”
“我知晓了,”卫檀生莞尔,“翠翠,你在害怕。
”他走到她面前,怀抱起她,一如之前在卫府上那样,将她放在自己膝盖上,撒娇问,“你看我可好看”
他将匕首强硬地塞到她手中。
“翠翠,划开罢。
”
“划开看看,看看我这幅容貌之下的血肉,看看这脂肪、筋脉和白骨。
”
他紧握着她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就要带着她往自己脸上划
惜翠瞪大了眼,终于没忍住惊叫出声,“你疯了吗”
卫檀生的手牢牢地禁锢着她的手,她挣脱不得,眼看刀锋就要深入肌理之中惜翠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往一旁扭去
“呲”
刀锋斜斜擦过他眉上,割开了一条窄窄的血线,血珠正顺着伤口往下滑落。
血液顺着眉角一直落,青年弯唇露出抹笑,眼睫一颤,血珠滚落在他唇侧,将那唇瓣染得更加红。
血滴顺着唇峰,又落在衣襟前。
惜翠呼吸急促地高高举着匕首,刀锋上也有血珠正往下落,染红了正紧握着的两人的手。
滴滴答答的声响,在寂静的佛堂中格外清晰。
卫檀生绀青的眼幽暗,笑意未变,半边脸上的血不断地流。
“翠翠,”卫檀生攫住她手腕,贴在胸前,沾满了血的手又湿又滑,他循循善诱般地说,“你既爱这马奴,又爱那戏子,你如此放浪,我无法,只能如此对你。
你这般聪明,定能很快学会此间的道理。
”
似乎想到了什么,卫檀生又松开了她,低头去解自己的衣襟。
上半身散落,露出白玉般紧实的腰腹与胸膛,胸前与脊背上皆是累累的伤痕。
“当啷”
是匕首落地的声响。
惜翠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这一幕,带给自己的震撼。
他背上的伤是当初在瓢儿山上留下的旧伤了,丑陋的铺展着的疤痕,宛如突破脊椎骨与血肉,爆出一蓬血花后,伸展出的蝶翅。
蝴蝶抖落了翅膀上的血沫与碎肉,在昏黄的佛堂中,振翅欲飞。
“凡我身上肌肉骨骼筋脉,你都可以尽数剖开,细细地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