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仙亭眼含热泪,小心翼翼替李代嘉褪下湿衣,又取来清水为他清洗伤口中的泥沙,动作无比轻柔,口中低声唤道:“嘉哥哥,你可千万别睡着,仔细听我说话,好不好?”
李代嘉方才还泡在刺骨的溪水里,给人又打又骂,拼命作践,此时却躺在温暖的床榻中,受到蒋仙亭这般温柔照拂,更加明白这份柔情多么难得可贵,泪眼盈盈望着蒋仙亭,说道:“小亭小亭他们要杀我,我好害怕”
蒋仙亭面上带着微笑,眼中却泪如泉涌,他心里一直将嘉哥哥看成神仙般的人物,从未想过竟有人舍得伤害嘉哥哥,真是心如刀割,哽咽说道:“嘉哥哥,你别怕。
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拼死也要护得你周全。
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全都发泄到我的身上,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
李代嘉泪流满面,摇了摇头,颤颤巍巍抬起左手。
蒋仙亭忙将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又低下头,在他的掌心印下湿热的亲吻
秦氏兄弟看到李蒋二人如此亲热,心里都很不爽快。
但他俩扪心自问,绝对无法像蒋仙亭这般伏低做小,低声下气,李代嘉此时重伤卧床、身心俱疲,倒不如让蒋仙亭来服侍伺候。
于是,秦氏兄弟不做阻拦,悄然退出寝室。
秦守晏再也按捺不住,急切问道:“大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皇帝不是跟你去追鹿了吗?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秦克阵神色阴沉,将事情经过简略一说,唯独隐去了他和李代嘉溪边偷情的一段,只说和李代嘉语不投机,索性分道扬镳,而后察觉不对,这才返回搭救。
秦守晏听得一愣一愣的,本以为秦腾跃等人只是酒囊饭袋罢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弑君造反的胆量。
不过,秦腾跃虽然愚蠢冲动,却也有精明之处,那就是满口拥戴秦克阵称帝。
秦守晏知道,自家大哥当初确有自立为帝的念头,多亏他偕同众家臣竭力进谏,大哥才转变心意。
万一秦腾跃又煽动起了大哥的称帝之心,那岂不是糟糕透顶?
秦守晏心神一凛,忙道:“大哥,那秦腾跃瞒着你干下这等烂事,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了他,否则以后人人都随心所欲,任意妄为,那还了得吗?”
秦克阵拍了拍秦守晏的肩膀,语气欣慰,说道:“正是如此,咱们将军府表面上根深叶茂,其实浑身都缠满了枯藤烂叶。
秦腾跃这群人就是草包废物,把将军府拖累得寸步难行。
从前是父亲一个人苦苦支撑整个家族,如今,这副担子交到了你我的肩上。
”
秦守晏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就传令下去,将秦腾跃枭首示众,其余党羽按军法处置。
”
秦克阵稍作沉吟,说道:“倒不忙着取他性命,先把咱家的人都聚到一起,听听他们有什么话说,再作打算也不迟。
”
秦守晏迟疑道:“大哥,你你该不会被秦腾跃说动了吧?”
秦克阵定定注视着秦守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