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长得活像是一根晾衣杆子,又瘦又高。
他官职不高,俸禄很低,为人迂腐死板,在朝中没什么亲近朋友,按理说,应该没有资格来宫中赴宴。
但太子妃的父亲许大人当年曾主持科举,见张勉之是同乡,于是稍加提拔。
许氏看在父亲的脸面上,今日也邀请了张勉之来参加赏花宴。
张勉之入得席间,神色拘谨,不甚自在。
旁人见他身份低微,都懒得理他。
太子妃许氏见状,连忙向六皇子和秦家兄弟告罪,赶紧去迎接客人了。
待太子妃离开,李代嘉更是孤立无援,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秦克阵坐在李代嘉左手边。
这大将军面容冷肃,默然不语,深邃的眼神定定落在远处,心里肯定在想别的事情。
秦守晏则坐在李代嘉右手边。
秦二公子笑吟吟地拿起玉杯,姿态优雅地轻抿香茗,一对桃花眼却斜睨着李代嘉,眸光盈盈,似笑非笑。
李代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忽然觉得胸闷气短,一脸生无可恋。
再说众宾客都已躲得远远的,就剩他们三人肩并肩地挤坐在一起,活像三只缠线螃蟹,傻也傻得要死了。
李代嘉喝酒也喝不下,心里暗暗思考。
后党和将门向来水火不相容,太子妃为何安排我们坐在一起?
就算她不懂人情世故好了,秦家兄弟又怎么会如此顺从?
难道说……难道说……
那个答案似乎呼之欲之,李代嘉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或者,他只是不敢想罢了。
背后忽然飘来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
李代嘉的思绪中断。
回头一看,一对清秀的美少年正迎面而来。
他两人都身着紫色衫子,腰配玉环,行走时腰中玉佩相撞,响声清越。
待走到李代嘉这一桌,两人同时停住脚步,脸颊泛红,甚是害羞。
李代嘉微微一愣,神色迷茫地环顾四周,不知是谁带来这两个侍从少年。
秦克阵则神色一凛,低声喝道:“阿晏,你怎能将玩物带到这种场合?你不长记性的么?”
那两个美少年闻言都吓得脸色一白,却不敢私自退下,只是委委屈屈地看向秦守晏。
玩物……
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