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棵细叶榕,树比灯高,枝繁叶茂,光线都被挡住了,很少人会注意到这边。
刘写易双目无神,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眉眼间略带伤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身体有些僵硬,走起路来十分拘束。
这倒显得谢远霖自然多了,他看了看一旁树池,问:“坐?”
俩人坐下后,谢远霖说:“说吧,什么事。
”
刘写易的声音低哑:“对不起。
”
谢远霖说:“我说了,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
“但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妈管得太过了……”刘写易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他。
谢远霖望着角落黑暗处,眼眸低落:“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而且我觉得你妈说的没错啊,跟我这样的人一起玩,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
“就算她是为了我好,也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干涉我的生活,”刘写易说着,低落的情绪逐渐发酵起来,“而且,我也不想让这种事发生第二遍了。
”
谢远霖疑惑:“什么第二遍?”
刘写易遥望运动场远处的一盏盏明灯,声音低沉:“从小,我家人对我管教很严,这不许做那不许做,我一直活在他们的束缚下,成长这条路,他们给我铺了很长很长,让我一直按照他们期望的样子去走。
”
他说着,头低了下来,双手不停地玩弄自己的手指,有点局促不安,鼻音也越来越重:“可是,他们从来都不会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他们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面对生活一点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无论是我的兴趣爱好、还是同学朋友,只要不是他们认可的,就会去干预。
”
四周冷风嗖嗖,刘写易的声音随着耳边的风一起吹入脑海,又冷又刺。
谢远霖虽然平时话很多,但是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刘写易说的话,又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安静地看着身旁的人,当一个平心静气的倾听者。
刘写易说着停顿了一下,不经意地偏头抹了抹眼睛,紧接着说:“我妈是我们学校的初中部级主任,当时我有几个玩得很好的同班同学,我妈怕我跟他们一起玩影响学习,就把我调走了,还让他们不要再跟我玩。
”
初中的刘写易很少出门跟朋友玩,每天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家学习,几乎两点一线,寒暑假也要上各种补习班、竞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