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寒、无边无际的黑夜。
光是适应这里的环境就足够要了人半条命,更别提在没有物资和交通工具的情况下逃跑,可以说是天地为牢。
所以在人们的基本观念里,流放到此地,则意味着无法逃离,除非死亡。
这么看来,结局也算符合外界的要求。
因此整个布局最大的疑点就在于,为什么要费如此周章去处理一个俘虏。
为了制造一个尽可能正当的理由,少校的目光锁定在哈巴罗夫斯克监狱的监狱长身上。
这样一个体制之外的见证人显然很有说服力。
如果对外界宣称与监狱长合作,将俘虏与重刑罪犯调来一起进行“流放”,倒不至于显得那么小题大做。
于是鱼龙混杂之中,就算途中有人借机“逃跑”了,在其他人眼里也是无异于自杀的行为,而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逃亡。
负责承担“看守不严”的责任则由大家分摊,就算有人想要针对他们中的个别人也无可奈何。
可是…阿斯塔耶夫担忧地看向一脸冷峻的少校。
且不说少校在顶风作案,警察和军人可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真正插手起来并不容易。
就算他们共系克格勃庞大的集团之下,上面的关系一层层复杂得很,捋上去绝对免不了一趟浑水。
更别说任何交易都是有代价的,能在这样一个野蛮的军国混上名目的都绝非等闲之辈,这么一来,可是在同他们控制范围之外的势力交手。
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他们可得做好被大宰一顿的准备。
那个人的眼线可能还在暗中观察着,这边一点风吹草动,那边都能有所察觉,更别提少校这次要搞一个大名堂…
这不是相当于自己往泥坑里跳吗?阿斯塔耶夫越想头越疼。
为了个俘虏,值得吗?
安德里安挪了挪嘴唇。
他想说自己没有骗他,也没有因为他是俘虏就生起玩弄的心思。
他从始至终就把他放在相等的地位去看待,更别提在内心深处对他抱有更热烈的感情。
一缕月光照进深渊时,他抓不住,只能守着它。
可话好像都梗塞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希望你好。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一定要好。
”
他想,在他狼狈不堪、断港绝潢的时候,如果能看见他身后的沈荣河被保护得一尘不染、完好无损。
他可以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