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厂运动会纪念奖牌等的事告诉谢惊屿,又问:“我以前了解过黄战勇的案子,但知道的不多,他似乎是谋杀了厂长,后来?死在?狱中,那他的家人呢?你知不知道黄雨嘉后来的去向?”
海姝的话唤起了谢惊屿一部分当年的记忆,那个早就模糊的人影稍稍清晰了一分?,但真切地想到黄雨嘉这个人,谢惊屿忽然感到不舒服。
没有得到回应,海姝问:“怎么了?”
“没……”谢惊屿说:“突然想起我以前很反感这个人。
”
海姝有点意外,“嗯?”
“黄雨嘉,她……羞辱过龙叔。
”谢惊屿在说到“羞辱”这个词时犹豫了一会儿?,仿佛找不到更合适的词,羞辱太重,谢小?龙还在?时,黄雨嘉才多大?怎么羞辱得了谢小?龙?但这事谢惊屿到现在?还记得,在?当?时的小?男孩谢宇眼中,黄雨嘉说的话就是一种羞辱。
因为?黄战勇的缘故,黄家在碗渡街算是最有钱的人家,早些年还有个正?厂长在?上面压着,黄战勇不得不约束言行,看看正?厂长的脸色。
后来正厂长去市里出差,发生车祸,最终死在?医院,黄战勇成了厂里实际上的一把手和最大的受益者。
炮弹厂很多工人都是接父母的班,父母在?炮弹厂工作,他们从?小?吃炮弹厂的饭,在?炮弹厂上学、就医,技校毕业后直接进厂。
但黄战勇不同,他是大?学生,刚分?到厂里来?,级别就比很多上了半辈子班的老工人高。
那年头大学生多值钱啊,黄战勇特别清高,但又很会做人,在?领导和下属间都吃得开。
可他骨子里是看不起工人的,他的妻子娘家在?市里,是音乐老师,更是觉得工人们都是下里巴人。
想也知道在?他们溺爱下长大?的黄雨嘉会是什么德行。
而?住在?五村平房的谢小?龙,在?养牛场和牛粪、饲料打交道的谢小龙,在?黄雨嘉眼中简直猪狗不如?。
海姝打?了两?个月牛奶,以为?每家每户的牛奶,都是小?孩们到了时间从送奶工手上打?来?的。
谢惊屿却说:“不是。
”
炮弹厂那些高管们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工人们拿着奶票,每天划一道杠,就打?一碗奶,多少是有严格限制的,顶多像谢小龙那样给海姝多打?一勺,这也?不是每天都行。
但高管们家里的牛奶,是事先装到玻璃瓶里,由?送奶工直接送到他们家中,送多少瓶由?高管们说?了算,什么时候送也由他们说了算,他们也?不需要因此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