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素净着脸,也浅浅的微笑道:“我来了。
”
明明这才是她们的第三次见面,两人却自然而然地如同多年的好友。
江若?抬起手腕,上面戴着一只玉镯,“你送给我的手镯,我一直戴着。
”
“你喜欢,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内疚……内疚没有什么贵重东西送给你……”每吐出一个字,胸腔便涌上一次剧烈的疼痛,可她仍坚持微笑着说完。
“那晚在竹林……你的牡丹亭,真好听……可以为我再唱一次吗?”
江若?点头,吟唱出柔婉缱绻的曲调,“庭树不知人去尽,秋春还放旧时华,多情唯有池中鲤,犹为离人护落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房自怜……”
最后一个尾调落下,许琬岚眉目恬静,嘴角还带着笑意。
枯瘦的细腕,缓缓从床沿跌落。
江若?轻轻握住许琬岚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珍而重之的烙下一吻,“一切都会好起来。
”
替她整好被子,江若?起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
江若?坐在梳妆镜前,很仔细的描眉画眼,最后再画上鲜艳的唇妆。
当西洋钟的指针指向整点时,房门吱呀一声,贺筠走了进来。
他还是穿着那身笔挺的军装,眉目森冷,带着煞气,一把掐住江若?的脖子,沉声道:“谁准你去见她的?”
江若?因为缺氧,脸色逐渐涨红,但她却笑了,露出洁白的贝齿,“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若?笑的舒展,她语气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絮语,“贺筠,你真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
蠢到,连自己爱的人是谁都分不清。
”
他的指骨用力到快要把她捏碎,脸上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疯狂,“你说什么?”
“我说啊……”她笑语嫣然,“许琬岚,才是你心心念念的红斗篷小姑娘啊……”
剧烈痛苦几欲撕裂开他的心脏,贺筠张口想说什么,口鼻里忽然涌出大量乌黑的血液,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
他双腿一软,身体脱力,重重砸在地面上。
黏稠的血浆呛住气管,他呼吸困难,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江若?的裙角,手背上甚至浮起青紫暴凸的血管,贺筠双目腥红一片,“你在撒谎……不可能……不可能……许琬岚……怎么可能是她……”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男人的丑态,“你知道许琬岚为什么一直戴着玉镯吗?”
“因为她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
“是你亲口咬的。
”
男人目眦尽裂,绝望的哀嚎悲鸣,他的指甲因过于用力而劈折,身心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