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竟然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胡不萦身边,好像他们才更亲近,而自己只是个外人。
只是愤怒浮在表面,委屈却藏得很深,连陆小凤自己都未能察觉。
又或许不是未能察觉,只是不愿深想。
因为此刻,陆小凤扪心自问,终于承认,那与其说是委屈,不如说是嫉妒。
但在那一瞬间,他竟说不出自己是嫉妒胡不萦多些,还是嫉妒花满楼多些?
他们一个是他生死相交的朋友,一个是他
陆小凤的思绪忽然在这里断线了片刻。
之前曾经困扰过他的问题突然在脑海里浮现。
为什么他总能从胡不萦身上感受到危险?
司空摘星说他在怕,花满楼也说他是怕,陆小凤这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怕。
只是之前他以为,自己是怕被她骗了,还完全没有发现。
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这当然足以使他警觉了。
但现在他忽然意识到,其实他更怕的是,明知道她在骗人,自己还甘之如饴。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并不骗他。
陆小凤终于明白花满楼之前为何要问那句“你确定要现在跟我谈”。
他早已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既看清了他自己,也看清了陆小凤,更看清了胡不萦。
“我现在承认了。
”陆小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花满楼说,“我虽然有眼睛,但确实比你更像是个瞎子。
”
花满楼听到这话,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快活,只因他知道陆小凤已将一切都想得明白了。
所以他说,“陆小凤,你也有今天。
”
陆小凤无话可说,许多话似乎也不必再说。
他又伸手去拿酒坛。
花满楼还是没有松手,“你今晚已喝得太多了。
”
陆小凤手上用了几分力。
花满楼没有用力,任由他将酒坛夺走,只是淡淡道,“胡姑娘不喜欢酒气。
今晚若不是我拦着,你就要这样酒气熏天地凑到她身边去?”
他甚至还想把胳膊搭在胡不萦肩上!
陆小凤举起酒坛的动作一顿,良久才道,“再醉这一场。
”
他说着扬起脖子,竟似要就这样将剩下的半坛酒全数喝下,但才倒了两口,酒坛就被花满楼截走了。
“既然你要喝,那我也只好奉陪了。
”花满楼说着,也灌下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