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宫中大殿里和皇帝亲热,紧张的颤动着睫毛,浅尝辄止。
容胤的手再往下,他便不让了,羞赧的偏着头往殿外看。
容胤只好罢手,满心的温柔,在他漂亮的锁骨上轻轻的咬了一会儿,就抱着他,像抱着一朵结茸的蒲公英一样轻轻摇晃。
只要一声叹息,洁白温暖的蒲公英绒毛就落满了山坡。
人世有多难,就有多少暖。
爱情以各种形态降临人世间,有时候是一声闷雷,顷刻就翻了天地,有时候是一缕微光,润物无声,滋养蕃息不尽。
它是护持,也是交托,是赠予人却惠于己,也是一个人,给自己最完满的成全。
是他的刀剑,是他的护盾,是他的珍宝,是他的佳偶。
容胤把泓藏在怀里,忘情地和他相亲,还把自己下午写的福字拿过来给他看。
龙椅两侧的靠垫被泓掏坏了,里面的丝棉撒了容胤一身,泓见了有点尴尬,就一点点帮容胤摘。
他重新穿好衣服,把刚才的事情又想了一遍。
酒以烈为美。
宴席上开几坛好酒,泡一点发物助后劲,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今日在酒宴上喝到,也不过觉得这家主人好醉,并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只是他御前护驾了十几年,习惯时时保持清醒,才不想喝那酒。
若念头稍稍一偏,想着不妨放纵,这会儿就中了计。
皇家颜面不容玷辱。
今日若真入了陆德海的局,别说是他自己,就连陛下也落了个把柄在人手!
泓这会儿才觉出惊险来,不由后怕,猛地抓住了容胤的手,失声道:“太后好阴狠的手段!”
泓既然无恙,容胤也就不把此事放心上,淡淡道:“太后只是推波助澜,摘了个桃子。
做这事的,是别家。
”
泓心里泛上了一阵寒意,低声道:“平日里和陆德海来往也算亲切,想不到他竟然投靠了别家,背后陷害我。
”
话说完,气得牙痒痒,恨恨道:“我要杀了他,以儆效尤,看谁还敢打我的主意!”
容胤笑了笑,道:“杀陆德海干什么?他只是颗棋。
今日能被别人所用,明日就能被咱们所用,你杀他不是毁自己兵马吗?谁经手这事,谁就是最无辜的。
不信你暗中探探,这盘局里的人,一定都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发自本心,做了好事。
算计我怎么敢露马脚?知情的只是下棋的人。
”
他说完,叹了口气道:“你也是颗棋,太后拿来和我对局。
我也是颗棋,被这些家主们拿来对局。
这棋盘上有多乱,我简直没法跟你说。
这一局不输不赢,大家平局。
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见泓紧张起来,就邪恶的笑道:“太后诈胡,露了底牌。
我可以出气了,切她一条尾巴。
”
他们心照不宣,谁都不提布局之人是云白临。
容胤知道这一局为立后,不想说出来给泓凭添压力。
泓则是知道云氏繁茂,不想让陛下为难。
他想了一会儿,感叹道:“真正是好手段,好计谋。
”
容胤不屑一顾,道:“这算什么计谋?拿贪欲算计贪欲,这叫营苟。
格局粗浅,手段下作,只看自己眼前三分利,哪有个盛世大家的气象?”
他说完,又担心泓冒进,道:“立国治民,得讲究个明正典刑。
这一次没抓到把柄,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心里警惕,脸上不要露出来,且纵他们更远些,叫他们自己露尾巴。
到时候数罪齐发,一击而中,叫他们再不能翻身。
”
容胤做事风格一向如此,泓早已熟悉,便点头答应,想起刚才闯进殿里时陛下一脸凄惶,心中不由揪紧,又心疼又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