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果然是个有大福气的。
”
云婉便躬身而答:“这是蒙了太后恩典,得结一份善缘。
”
太后“嗯”了一声,对泓道:“中宫未立,皇帝也不想坏了规矩。
你身为男子,没有怀胎得孕之忧,也省了册封位份的麻烦,在婉儿入宫前能有雨露,也是圣上体贴皇后的一番心意。
这一点,皇帝不说,你自己心里要清楚。
”
泓低头应了,太后又道:“哀家年纪大了,宫里的事一向懒得管,由着皇帝胡闹。
不过胡闹也得有个分寸。
圣上国事繁忙,一时想不周全,你服侍御前,却不能不劝诫。
侍奉皇帝是个辛苦的差事,你想长长久久的干下去,脚底下就得好好扎根。
如今你荣辱盛衰全在皇帝一念之间,纵使热闹,又能拿什么来托付终生?哀家怜你孤苦,给你找棵大树依靠,等将来婉娘入主中宫,你的功劳,她不会忘记的。
”
她言下之意,便是要泓劝说皇帝立后。
泓低了头不吭声,太后就看出他的桀骜来,把脸一翻,厉色道:“圣眷虽浓,你也要掂量下自己的斤两!不懂规矩,哀家就亲自来教!司礼官带下去,赐浴兰汤,洗干净了再来回话!”
她话音一落,司礼官就向前迈了一步,示意两侧宫人近前压制。
众人刚碰上泓的手臂,只听得“锵”地一声,寒光一闪,泓竟然把腰间佩剑拔了出来,剑尖微颤,在身前划了道优美的青弧,冷冷道:“别碰我。
”
御驾前不得见兵刃。
他一身御前影卫服色,常年在宫中行走,太后也没想过提防。
这一下杀意毕现,吓得人皆变色,立时团团护住了太后。
泓逼退了众宫人,便反握了短剑,在腰上一错一脱,将刀鞘卸了下来。
他挺起身子,换成了武者的单膝跪礼,挽了个杀气凛冽的剑花,立即归剑入鞘,横剑在身前,那剑柄上金灿灿的皇家徽记就在虎口边闪耀。
他环视一周,沉声道:“臣乃天子刀兵,皇朝护火人。
帝王威仪,不容进犯。
陛下钦赐佩剑,特赦御前血光。
有敢犯颜辱臣者,杀无赦。
”
这话里饱含威胁,太后一辈子金尊玉贵,何尝被人如此顶撞过?登时把脸一沉,就要召唤宫外侍卫。
众女官都吓得花容失色,无人敢出声,正自僵持间,突然一位宫人贴墙溜进来,在太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太后蓦地一震,不由变了脸色。
她也曾经独掌大权,谈笑间控御江山,不是大事,断不会如此动容。
云婉察言观色,立即出声打圆场,道:“泓大人言重了。
赐浴兰汤是宫里承恩后的例赏,大人虽为男子,礼不可废。
要是大人有顾虑,就由婉儿来侍浴如何?”
她一边说,一边款款走到泓身前,含着一点笑意,伸手要扶泓起身。
泓瞥了太后一眼,见她一脸冰寒,把脸转过去了和那位宫人说着什么,不再往这边看,便就坡下驴,重新行了大礼,恭恭敬敬和云婉一起退了出来。
沐浴的地方就在配殿后面,宫人早已准备妥当,在浴池里撒满了花瓣。
那浴汤色作乳白,异香扑鼻,是用名贵香料浸泡而成。
他满肚子怒气,也不脱衣服,噗通一下跳进去,在里面泡了两下就算完,沾了一身的花瓣,出来换衣服就走。
他一出浴室,打头就迎上云婉,正带了宫人在外面等他。
泓隐忍着怒气全在心里,冷着脸和她擦身而过,云婉便在身后叫他:“泓大人。
”
泓站住了脚,转过头等她说话。
云婉便俯身一礼,抬起头来却忘了要说什么,光看着泓发愣。
愣了好半天才低声道:“家里严格教导,母仪天下该有着什么样的仪范和胸襟,婉儿全都牢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差错。
想不到第一次面圣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