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局面就废了。
他的主要势力在军中,朝里孤掌难鸣,眼下只有勉力支撑,撑到他的帮手扎稳根基的时候。
好在最艰苦的一年已经过去,秋后缴税,莞濂湘三邦商税翻了番,已经显出兴旺的迹象。
荆陵聚集了数万丁夫,他又刻意多给两成工钱,银财聚集,商人们便闻风而动,沿漓江做起了红火生意。
他许以厚利从周氏那里收丝,商人固然获利,周氏郡望的百姓也动了心思,已经开始栽桑育蚕。
两年桑三年茶,到了明年这个时候,骊原莞州一起出丝,市价就能降下不少。
他粗粗算过,只要朝廷持续出资养上五年,漓江就可以整条盘活。
这期间有再大困难也得坚持住。
要说困难,最大的难题就是这五年间云氏是否配合。
眼下水路畅通,莞州的丝茶大量往下游倾泻,果然冲击了沅江云氏的丝业。
国库银钱吃紧,先前说定朝廷出银料理沅江,现在恐怕要云氏协理大半。
虽然海港已开,可海上商路尚未成型,前期倒要云氏自己往里面垫补。
有求于人就得弯腰,他放低了姿态,婉言请云白临留尚书台再待几年。
云白临满口答应,隔几天便来请旨,说云氏二女已到皇城,想入宫向太后请安。
云氏提了要求,容胤自然应允。
便由太后出懿旨,宣婉娘和柔娘入宫。
十一月初,泓和云行之结束了中军大营之行。
泓返回皇城,云行之继续往北疆去。
他突然改换了行程,云行之虽然意外,却并不多问。
两人就此依依惜别,相约书信往来。
泓归心似箭,一刻也不耽误,当即策马疾驰回皇城。
他一路飞奔,这天上午回了宫,匆匆换过衣服便直奔御书房。
往常这个时候陛下必在兰台宫听政,他离远远的却没见帝王仪仗,便拦住了宫外巡查的侍卫问:“御驾在何处?”
侍卫答:“在广慈宫。
”
广慈宫是太后居处,依例陛下下了例朝才会过去请安。
泓很意外,便问:“怎么这时候去?”
侍卫答:“云氏双姝在太后宫里,今日御驾亲去,怕是要定中宫。
”
泓心下狠狠一震,登时愣住了。
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便换了方向,慢慢往广慈宫去。
他走到了兰台宫后面的那一片大湖边,不知不觉就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湖中央的一独亭发呆。
满湖清寒,那湖水深而透彻,将湖中细细长长的孤桥和独柱亭清晰的映在水里。
他一低头,便看见了水边自己的身影,一脸的仓皇茫然。
他好像,又被骗了。
被骗走了半年时光,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中宫不能无人。
册封完皇后,还要晋封贵妃和承恩女官。
武者承恩有违祖制,定下中宫后便不能再容他。
他早已有了觉悟,随便宫里怎么处置,只想着在此之前一晌偷欢。
可那天陛下说喜欢他。
说要永远在一起,不会再分开。
为了长久打算,要他从军历练。